子難受的不是一天兩天了。
「六子,你來有何事?」心情不錯的蕭夜,拍拍小六子的肩膀,力度一時掌控不好,差點就把他拍趴下。
「呵呵,」被拍得呲牙咧嘴的小六子,看看周圍膀大腰圓氣勢逼人的侍衛,眼裏的無奈顯露無遺,「大人,我,我還是想回來,到大人身邊做事,」
他能鼓着勇氣走到蕭夜這裏,已經是打算了好久,蕭夜能看出來,這個傢伙的不甘心。
「這樣啊,寒娟那裏知道不?」蕭夜沉吟道,「侍衛隊可是要外出軍務,風險很大,」
「大人,屬下已經和寒娟說好了,她也答應了,」急切的小六子,迫不及待地說道,這恐怕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否則一旦明年成了婚,他想加入侍衛隊都不可能了,說不得就成了倉庫看守了。
「那好,你去王秀才那裏拿了我的手令,到王猛那裏交卸了職務,今晚到書房來,還有一天的時間考慮,你好好想想,」看着小六子期待的眼神,蕭夜無奈說道。
「軍士可以退養當軍戶,但侍衛致死不會退軍役,你可要想好了,軍紀無情,」
一旦成為了侍衛,那種掌控力量的感覺,欲罷不能,就是蕭夜自己,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渴望,接連追索更強橫地力量,何況是他們了。
令他最為不放心的,還是藥劑帶來的非戰傷亡比例,簡直是讓蕭夜又喜又恨。
他昨晚服下的藥丸,是用四十人的精血以及大量的草藥,製成的五階藥劑,那種苦苦煎熬在火焰中沒有盡頭的絕望感,沁人心脾的恐怖,起碼一年內他是不會再想經歷了。
更別提全身撕裂後又糅合到一起,再撕裂再糅合反覆揉捏的痛苦感覺,簡直能把人活活疼死。
「是,謝大人,屬下想好了,」大喜過望的小六子,叩謝後急急離去,交卸職務很是繁雜,他要趕緊去做利索了。身後,一個侍衛在蕭夜的示意下,快步跟了上去,陪同小六子去王梓良那裏。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他要接受兩次藥劑的煎熬,活下來了才能加入到侍衛隊裏。在蕭夜的眼裏,如果他不幸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不過,在以後的歲月里,跟不上蕭夜腳步的手下,蕭夜也不會浪費不多的精力去關注,草原上強者為尊的風俗,已經滲入到了他和部下們的骨子裏。
天色漸亮的演武場上,蕭夜背起一大袋三百斤重的石頭,繞着場地開始穩步慢跑,一旁的侍衛留下兩個戒備周圍,其他的侍衛也脫去外衣,武器腰帶掛在木架上,精赤上身背起凹凸不平的布袋,跟在他的身後列隊慢跑。
一圈六百步,每天跑五十圈是為正常,必須在兩柱香內跑完,除非事情緊急,蕭夜甚至會帶着侍衛們往西面的山上往返跑幾次,他早就喜歡了步兵戰術書本里的各種操演方式。
等跑熱了身子,楊十八會教授大家一些基本的形意拳法,這也是蕭夜看重他的一點,他也在跟着學,空有一身蠻力的侍衛,不懂得收發力量和草原上的野牛沒有區別。
晨練完畢,洗浴過後和家人一起吃過早飯,蕭夜去了磨坊,他今天手頭上的事很雜,理順了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石關屯,山下的流民依舊越積越多,但是甘肅鎮商會運往這裏的貨物,不但數量少了很多,就是貨物種類也單一普通。
粗糙的各種瓷器瓦罐大缸、粗製的布匹綢緞、歪七扭八長短木材,堆積成山的石炭,還有整缸整罐醬油醋茶葉,一壇壇的麥酒,在山下的空地上堆滿了道路兩旁,商家的家衛們看管的人手少了大半。
但是,馬道石堡最為需要的糧食、青鹽,還有銅鉛錫等礦料,放眼看去沒有蹤影。商家獨家銷售的好處,開始顯露出威力。
我賣啥樣的貨,你就得買啥樣的貨,砍價還價不過是過程,但結果就是你拿不到想要的。
還好那賒粥的粥棚,沒有因蕭夜去往草原撤掉,但那十幾個大鍋里的稀粥,可是清亮的太多了。
蜷縮在四周的流民們,靠着不多的稀粥艱難度日,有力氣的去給商家出力干點粗活,能換上幾張冰冷的麵餅。
石關屯裏張子長的軍戶,已經招滿了,能上山居住到屯裏,讓家人有個落腳睡覺的地方,還有填腹的食物,足以令流民們趨之若鶩了。
碎石堡千戶所
一百八十五章、冷漠的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