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是王詵以湟州馬步軍總管呈送樞密院的戰報,上面的字體肯定不是王詵,但行文必須是,別人說不出這麼奇怪的話。
「炸塌積雪把夏軍全埋了!這、這何以使得?」神宗皇帝接過奏章只看了幾眼就在揉太陽穴。這個妹夫啥都好,就是講話太怪,每次看他的奏章都特別費腦子。
「臣也未曾見過如此戰法,司馬相公意下如何?」對於皇帝的這個問題王安石也是一頭霧水,根本回答不上來,只能求助於司馬光。
「王相都不知曉,吾更無從曉得……不過臣以為有一人可答。」司馬光的臉都快鑽進奏章里了,他也從未聽說過這種打仗的方式。
三二百人爬到山頂埋放霹靂彈,然後轟隆一聲幾千敵兵敵將就從世間消失了,連屍首都找不到,這尼瑪不是神話嘛!
「誰?」這是王安石的問題,他想知道誰還有如此本事。
「在何處!」這是皇帝的問題,他想知道這個人在不在朝中,不在就趕緊去請。
「樞密副使王韶,老將軍在秦鳳路征戰多年,應該知道一二……」司馬光也是猜,這種太專業的問題還是問比較專業的人合適。
「裴英,宣王韶!」皇帝也顧不上王韶是不是知道了,現在必須確定王詵的戰功是不是真的,哪怕有水份也沒事兒。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要是全假自己恐怕就得替妹夫養女兒了。如此大罪不說馬上推出去斬了吧,駙馬府也是回不去的,否則根本沒法向朝臣交待。
王韶來的非常快,因為他壓根也沒出宮,就在樞密院裏和同僚們鬥嘴呢。啥內容呢,依舊是王詵。
湟州的戰報是先送入樞密院然後再呈送皇帝,做為樞密副使他必須看過內容,同樣看過的還有其他幾位。
然後就和崇政殿裏的情景差不多,大部分人是不信的,只有他堅信是真的。因為他在高原上待過不止一年,也遇上過雪崩,還為此損失了不少士卒,很清楚山尖上看着很美的積雪真發起威有多不近人情。
「這麼說王詵所言不虛?」經過一段時間的平復,神宗皇帝已經想通了很多問題,不用問王韶也基本認定了妹夫的軍報不會全做假。
就算這場雪崩不是妹夫弄的,是夏軍倒霉自己趕上了,但只要沒人能證明是妹夫冒領軍功,這份大功依舊得記在王詵頭上。
等聽完了王韶對於雪崩的解釋神宗皇帝全身都放鬆了,這事兒沒跑就是王詵弄的。以自己對他的了解,這種作戰方式別人真的想不出來。
自己這個妹夫自打被馬蹄子踢傷腦袋之後,就一肚子的壞水兒和奇思妙想。他不是說經常做夢夢到神靈指點嘛,這次肯定也是夢到了唄。
「臣願為駙馬擔保!」王韶也是倚老賣老,他好不容易碰上王詵這麼一個有能力還有想法的知音,豁出命也得保下來。
朝廷里這些事兒他很明白,只要讓皇帝信了,駙馬基本就安全,哪怕最終是在說謊,皇帝也會幫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眾卿家以為如何?」原本神宗皇帝看着王韶也不太順眼,這個老頭太倔,很容易說出不合時宜的話,好事兒都能給攪合成壞事兒。
但這次怎麼看怎麼順眼,有了他的擔保自己身上的壓力就會小許多,哪怕最終被證明王詵在說瞎話,責任也有分擔。自己是百分百被臣子蠱惑,有責任也就是領導責任,裝作痛心疾首自我檢討一下也就啥事兒沒有了。
「臣以為不如召駙馬入京,此等功勞不可無視。」司馬光率先發表了意見,他對駙馬的軍功到沒什麼反對,只是如此一來皇帝身邊就多了一個可以掌控軍隊的人物,對制衡皇權是個很大的阻止。
既然無法剷除,那就必須把損失降低到最小。怎麼才能阻止王詵在軍中聲望日高呢,那就是把他調回來,給個高官放在朝堂里擺着,擺幾年之後也就屁都不是了。
「不可、斷斷不可!王詵提及過湟州的形式目前很微妙,夏人有意從湟州對我朝用兵,故而才建城。此城現為駙馬奪取,反過來就成了威脅夏人的一根刺,會讓夏人附近的兩個軍司如芒在背。這樣一來夏軍必須往湟州增兵,以防駙馬從湟州出兵讓其腹背受敵。如此一來我朝蘭州、會州、西安州面對之敵都將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