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湟州號回來了,你看清了?」溫老爹聞言立刻就從地上蹦了起來,這一蹲一起有點猛,腦部缺血,差點沒一頭栽倒。
「看得真真的,咱家造的船還能認錯?您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我扶您去棚子裏躺會兒吧。」
溫大牛已經從腳手架上爬了下來,看到老爹站在原地直踉蹌趕緊跑過來扶住,再看到老爹的臉色立馬就慌了。
「離死還早着呢,快去追侯爺,保不齊王大官人也來了,咱家……唉,和你說也沒用,還愣着找抽呢?快去追啊!」
湟州號是跟着王家船隊走的,去幹嘛了誰也不清楚,但很可能再跟着王家的船隊回來。既然侯爺說讓自家去漳州開船廠那就離不開王大官人,現在溫老爹已經沒心思想別的了,先把自家和這一百多號工匠的活路弄清楚才是要命的事兒。
上次宸娘回來就是洪濤剛下河堤,這次回來依舊讓養父跑了個二回。不過這次洪濤沒發火,站在跳板前面喜滋滋的迎接女兒歸來。
結果宸娘腳還沒沾地就飛了起來,然後兩個人一起摔倒在河灘上,孩子太重,大人太慫,弄了個灰頭土臉外加閃了老腰。
「嘶……慢點慢點,哎呦呦喂,別拽……」洪濤非常懷念前幾世的身體,就算相貌長得沒現在水靈,遇到誰一對一總有點戰鬥力,不至於讓個孩子弄得如此狼狽。
「爹爹,孩兒背您!」宸娘知道又惹禍了,此時求情裝慫是沒用的,勇敢面對才有機會逃脫懲罰。
「黃蜂,快把這個倒霉孩子轟走!哎哎哎……你倒是扶着我點兒啊!」
洪濤一肚子舔犢之情此刻全部化為烏有,真想飛起一腳把面前這個滿頭黃毛小辮的丫頭踢到河裏去,可惜腿抬不起來,沒人扶着站都站不穩。
「你離本官遠點!綠荷,誰讓她進來的!」很沒面子的被黃蜂背回了府衙,剛說趴下讓綠荷用駙馬酒揉揉腰,宸娘的小腦袋又出現在眼前。
「爹爹可認識這是什麼?」綠荷一個勁兒的沖宸娘使眼色,可是小丫頭全裝沒看見,從懷裏掏出個小瓶子,挑釁似的放到了洪濤鼻子前面。
「……你抓到鯨魚了?好啊,拿本官的船去捕鯨,氣死我了!蔣二郎呢?馬上讓他來見本官,我……嘶……」
洪濤打開蠟封的瓶塞聞了聞,不太保險,又用舌頭舔了舔,立馬就知道裏面裝的液體是什麼。然後又急眼了,大聲喊着名字想翻身起來,結果老腰很不給力,翻身都費勁。
「您先別急,聽孩兒說嘛。我們在半島南邊轉了一天多都沒找到合適的港口,結果就把濟州島佔了。那裏的人見到爹爹的熱氣球立刻磕頭如搗蒜,蔣二叔還把他們的島主一家全用霹靂彈炸死了。現在孩兒就是島上的天神,讓他們今天死就不許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陽!可那座島上啥也不產,只能種地牧馬,總不能老靠爹爹接濟,於是孩兒就想起……」
宸娘不敢再瞎逗了,往臥榻旁邊一跪,舉着小瓶子開始訴說探險的經過,每到兇險處就壓低嗓音,趕上大殺四方時則眉飛色舞,和瓦市里說白話的伶人有一拼。
「就想起捕鯨熬油……這麼說你們找好了地方準備待下去啦?是你自作主張還是和族人一起商議的結果?」
過程洪濤大概聽明白了,濟州島在哪兒也知道,但實情是不是如宸娘講的一般還得畫個問號。這孩子歪的太厲害,騙人都不帶打草稿的,還是個賊大膽。
「蔣二叔都說是個好地方,有山有河有樹有草,就是沒發現礦,所以孩兒才按照爹爹講的故事去殺鯨魚熬油,賣了錢好買原料回去打造武器,防止高麗人渡海來搶。對了爹爹,想防住高麗人還需要船,要不那兩艘大海船就先賒給孩兒吧,將來用鯨油償還如何?」
為了證明自己的眼光不錯,宸娘還把蔣二郎抬出來加強說服力,順便再擺一擺實際困難,要是能蒙兩艘大船回去就啥都不用愁了。
「嗨,合算回來就是惦記老爹這點家產的,這孩子完了,趕緊該幹嘛幹嘛去吧,那兩艘船加上湟州號都不能給你,待爹爹打完遼人再說。」
洪濤算是聽明白了,這那是回來看自己的,百分之六十是奔着船來的,百分之三十是把剩下的族人拉走,最後百分之十還想着從自己手裏再咔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