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你一個人回去,還有平七海。桓武平氏你應該聽說過,有了她家的名頭,再加上你手裏的火槍兵,起點比大宋皇帝高多了。你不會讓她們母子一輩子跟着你當下人吧?該爭的時候就得爭,人生能有幾回搏。可別小看了她們母子,你找了個會治理國家的好媳婦,凡事多聽聽她的意見沒什麼可難的。但此事先不要和任何人提及,什麼時候能說本王自有安排。這些日子你多看看書,不懂就去問她。」雞湯不夠還有迷魂湯,女人有時候就是男人的動力。
「主人覺得八嘎能做,八嘎就去做!」果然,一提及龐皇后母子的問題,八嘎立刻就把顧慮扔了,為了她們也得拼一次!
十月初,蔣二郎的武裝貨船帶着洪濤一家人從瓜洲鎮啟航,使出長江口,進入了茫茫大海。前來送行的不光有揚州官員,還有多一半朝臣和當朝皇帝趙傭。
洪濤肯定沒這麼大面子,出個門還得勞煩皇帝親自來送,那就真成王莽了。皇帝和大臣們巴巴的跑到揚州來,只是為了參加跨江大橋的落成典禮。
這座大橋終於貫通了,當皇帝坐着富麗堂皇的六輪馬車從瓜州鎮上橋,順利抵達江對面的丹徒,再被兩浙路官員簇擁着返回瓜州鎮時,小鎮裏馬上鑼鼓喧天、號炮齊鳴。
早已在此等候了好幾天的北方客商一擁而上,騎馬的、駕車的、挑擔背包的,大家一起往江南跑,知道的是要討第一個過江的彩頭,不知道的還以為金兵殺過來了呢。
在江南那端也是一個情景,兩撥人慢慢在橋中間相會,用不同語言打着招呼,還有比較操蛋的,乾脆就在橋面上聊上了生意,談好之後,把隨身貨物一交割,這趟買賣就算做完了。
他們倒是高興了,可苦了揚州和丹徒的官府,還有護橋隊員。橋樑上不許逗留更不能擺攤,因為中間這節是能吊升的,好讓江面的船隻通過。都在上面做生意,下面的船咋辦啊。
「下官有罪,如此盛況卻盡顯凌亂,請陛下降罪……」皇帝還沒說什麼呢,揚州和丹徒知府知縣就慌了。誰也沒想到商人們會有這麼大膽子,當着皇帝的面就敢擺攤,與其等着被御史彈劾,不如主動認罪,換個好態度。
「哎,不必多慮,地方富足、商路通暢,才有這麼多商戶不辭辛勞奔波,這不正是地方官份內之事,不僅沒有罪,還有功,大功!攝政王以為如何?」
趙傭這皇帝越當越有滋味了,舉手投足間已看不到生疏無措,就是說話還不太老練,經常蹦出很有王詵風格的大白話。
「陛下所言極是,兩位大人對大橋修建出力頗多,若是沒有當地官府支持,此橋怕是也建不起來。本王覺得還有陛下知人善用之功,且功不可沒!」
其實洪濤十多天前就已經在橋上跑了好幾個來回了,不是閒的,是幾個孩子非要過過癮,他就算不去,孩子們也得偷偷去,更危險。
但此時還得裝出第一次見到如此盛況的德性,小馬屁刷刷刷的往外冒。花花轎子大家抬,別看一個知州、一個知縣在自己眼裏啥都不是,但他們可以起到模範帶頭作用。
這些年促進社在各地都有基建項目,規模大小不一,但全需要當地官府配合。但除了特區之外,大部分官府都採取了不聞不問態度,還有少數暗中使絆子的,支持者很少。揚州知府和丹徒知縣如果不是因為守着自己太近,不敢不支持,也是大部分官府的態度。
不過要是他們倆能因為支持新政建設而受到朝廷褒獎,再簡在帝心升職加薪,相信很多地方官也會有樣學樣。這種自然而然的做法,往往會比朝廷的行政命令好用,受到的牴觸也少。至於說誇誇皇帝,那只是順嘴一說,他知人善用個屁,他沒當皇帝的時候,人家倆人就在這裏做官了。
「官家,此人向來言不由衷,乃大奸之相不可信之。貴為攝政王,不為國家分憂,反而要駕船出海、居家遊玩,理應降罪!」
可是還沒等皇帝笑出聲來,就有不太和諧的聲音響起。觀禮台就設在長江學院主樓頂上,除了朝臣和當地官員之外,學院裏的知名教習、教授也獲准同台,聲音就是從他們裏面發出來的。
「蘇卿何來此言,可是攝政王照顧不周?」趙傭轉投一看,得,也沒法責備,蘇軾拄着拐杖迎風而立,那派頭,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