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衣着光鮮還騎着高頭大馬的人,和這裏的街道、房屋、人顯然不太匹配,有點像後世穿着晚禮服、開着豪車鑽小胡同的感覺。
周圍的人雖然不至於圍觀,也都紛紛側目,想從蛛絲馬跡里得出答案:這三位到底是誰?想來幹什麼!
「我們不會有什麼危險吧,用不用去叫鋪兵相隨?」被人如此看待,即便不全是惡狠狠的眼神,洪濤也覺得後背有點發涼。
尤其是路過幾家肉鋪時,掌柜手裏還攥着明晃晃的尖刀,這要是真蹦出來幾個歹人,別說護着富姬和蓮兒,自己能不能囫圇個的出去都是大問題。
這時洪濤有點後悔了,不該如此莽撞的闖進來,好歹也得去找幾個禁軍相陪啊。就算來不及找禁軍,街上還有軍巡鋪屋呢,裏面的鋪兵就算只是治安兼消防兵,也聊勝於無。拿着自己的腰牌過去,他們還敢不遵從?
「大官人盡可放心,咱們騎的都是官馬,宵小之輩斷不敢對官府之人起歹心。眾人只是好奇,無它。」富姬看到洪濤把那面金光燦燦的腰牌抓在了手裏,就知道他有些緊張,連忙出聲安慰。
確實也如富姬所言,走過了一條街道之後,也沒出現洪濤擔憂的情況。這裏的居民眼神是不太友好,但也談不上仇恨,好奇的意思更多。遇到有擁堵的路段,大家都忙不迭的給三匹馬和三個人讓路。
看來開豪車出門,不管在古代還是現代作用都差不多,很唬人。這三匹馬屁股上的印記就是牛逼牌照,不算國務院也得是中直機關,而洪濤手裏攥着的那面腰牌就像是擋風玻璃後面貼着的警備標誌。
「殺豬巷裏真的殺豬!」很快洪濤就沒精力去琢磨有沒有歹人的問題了,一股子強烈的腥臭味道鑽進了鼻孔,躲都沒法躲,它來自四面八方。
「官人又說瘋話,殺豬巷不殺豬還能作何?」蓮兒早就用香囊捂住了鼻子,並對駙馬不去逛瓦子,非來這個髒地方受罪的行為耿耿於懷。
「每日亥時自戴樓門會有活豬入城,全被趕到此處,綿延里余。大官人如想看,可晚些時再來。」富姬早沒了小姑娘那種嬌萌的感覺,她只是用馬韁左右驅趕着飛舞的蒼蠅,對這裏的味道並不太在意。
「官人我既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免了吧,速速趕路!」深更半夜的去觀摩趕豬,洪濤真沒閒到如此程度,此時他的輕微潔癖又犯了,看着街道兩邊那些烏黑髮臭的水坑,午飯都快省了。
京城裏最大的慈幼局就在殺豬巷的中心位置,原本是座寺廟,後來不知道為何荒廢了。估計是佛祖也有潔癖,在這種地方待不住吧。
其實洪濤這種猜測完全取決於他對宗教的態度,自打弄過一個太陽神教之後,他就對所有宗教持蔑視態度了。不管叫啥名字、教義有多縝密,本質上都和傳銷師承一脈,無一例外。
不過宋人喜歡信仰這倒是真的,光是汴梁城裏就有900多所道觀和寺廟,僧尼20000多、道士女冠600多,這還不包括30間房以下、不被政府認可的無額寺院。
別問洪濤是怎麼知道確切數字的,反正不是宰相說的就是富姬講的唄,總不能說是他為了寫書查了很多資料,那顯得多不可信啊。
通過這個數字就可以發現,寺廟要比道觀多的多,佔據了統治地位。提倡佛教是宋太宗趙光義發起的,他認為佛教對統治者有好處。道教雖然也沒啥壞處,但並不能幫助愚民。任何一個皇帝都不願意子民太聰明,那樣的話太費心了。
仔細看一看宋朝的制度和律法就能發現,開國皇帝趙匡胤除了建立了宋之外,並沒來得急仔細規劃這個政權,很多細節問題都是他的弟弟宋太宗趙光義着手解決的。比如重文輕武、禁軍和廂軍制度等等,他對宋朝的影響力要遠遠大於哥哥。
寺廟這麼多必然存在競爭,競爭一激烈難免就有經營不下去的。於是很多寺廟就倒閉了,或者叫荒廢了。比如說國子監和飛鷹社使用的房屋,就是以前的天福普利禪院。
既然是寺廟,照例面積就不會太小,前後兩進、左右還有跨院。從外面看也不算很陳舊,裏面更是比現在的飛鷹社強多了,打掃的還挺乾淨。
不過幹活的大多是孩子,三四個壯婦手裏拿着跟小竹棍四下走動查看,估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