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從官這個部隊還是很傲氣的,狠起來也挺不是人的。光射殺了第一排還不成,因為他們接到了駙馬轉達的皇命,只要是敢反抗的人那就都是反賊。
對於反賊那必須一個不留啊,於是還得追着殺,差點沒從北門一直殺到州衙門口,滿街都是屍首,沒一百也有八十。
南門那邊本來也挺亂的,但他們命好,還沒做出什麼激烈舉動,北門的殺聲就傳過來了。
大家一看,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比夏人打進來還慘烈啊。趕緊跑吧,先回軍營報告長官再說,起起鬨可以,真丟了命就太不值了。
但跑到軍營門口大家又傻眼了,如果說街道上是地獄,軍營門口也強不到哪兒去,橫七豎八的躺着好幾個禁軍士卒的屍體,身上最少得插着三根弩箭,連當值的都頭也被射死了。
軍營裏面倒是沒血腥,可是場面也挺嚇人的。幾十個穿着明晃晃金色鎧甲的軍人正四處抓捕人呢,抓到一個就地審問,誰被供出來誰就是下一個被綁的。
現在已經綁了十多個,其中就有湟州禁軍最高長官指揮使大人,剩下的也多是中下級軍官。
這些人被綁着也沒老實,一個比一個罵的歡。可惜那些金甲禁軍根本不聽,該幹嘛還幹嘛,就和聾子似的。
抓捕行動一直持續到了晚飯時分依舊沒完畢,有些參與者並不是湟州附近的駐軍,他們已經返回駐地去了。
但這沒關係,帥司大人又下令了,所有寨堡都頭以上的官員自接到通知後四日內必須到馬步兵總管衙門報道,逾期不到者按軍法處置。
這可不是安撫使的召喚,而是湟州軍方最高領導的命令,真的是軍令,不來和來晚了都可以直接砍頭。
除了這些人之外,洪濤還給溪羅撒寫了一紙公文,讓他拿着去找湟州各族首領也來州城報道。
公文上明明白白的寫了,沒別的事兒,就是新任父母官想宴請大家,順便聊聊大家以後該如何相處。不來就是不給父母官面子,也就是打朝廷的臉,有什麼後果自己琢磨。
最終抓了多少軍官呢?連大帶小總共三十二位,都是當日在州衙門口聚眾的人。最高官職是軍都指揮使,最低也是個副都頭,大部分來自湟州城附近的禁軍,只有少數幾個人是寨堡的守將,其中也包括那個揮刀砍傷王大頭手的指揮使。
軍都指揮使和指揮使不一樣,宋朝禁軍和廂軍的編制都差不多,最大的單位是廂,人員在二萬到三萬之間。廂的最高長官叫都指揮使,不過這種職務只在上四軍中名義上存在,真正用於作戰的單位叫做軍。
軍的兵力在三千人以下,最高長官叫軍都指揮使,副官叫做都虞候,洪濤那個掛名的禁軍都虞候就是這個職務。
每個軍下面還有五個營,兵力在500人左右,最高長官叫指揮使,王冠、劉松的就是這種軍銜。
同時營這個單位也是宋軍中用的最多的實戰單位,一般佈置兵力都是多少個營,趕上規模很大的戰役,才會用軍來做單位。
這個叫錢雲的人就是禁軍一個營的指揮使,聽了他的姓氏再看到他的歲數,洪濤就知道這孫子大概什麼來頭。
不用問,肯定是那位軍都指揮使錢銅的親戚唄,否則這麼年輕就能獨領一個營,不科學。恐怕他也就是仗着上面有軍都指揮使罩着,才會這麼兇狠,動不動就抽刀傷人。
「給大人打扮精神點,聽溪羅撒講今天可來了不少人,這是本官第一次在全州百姓面前露面,光風流倜讜不夠,還得神武英俊才好。」
今天是抓捕行動的第四天,也是洪濤宣佈要公開審理此案的日子。一大早溪羅撒就跑來了,說是能來的、不能來的蕃人首領都來了。但他們不願進城,只在城外紮營,何時進城拜見還需定下來。
洪濤壓根兒也沒打算宴請這些蕃人首領,叫他們來不是吃飯喝酒的,而是要讓他們見證一下新來的父母官魄力夠不夠足,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威懾。
蓮兒和紫菊一大早也起來,翻箱倒櫃的幫駙馬找最光鮮的官服。結果翻了半天全是無用功,駙馬鍛煉完身體回來洗了個澡,文官和武將的官服都沒選,而是找了一身迷彩服穿上了,外面還配上了全副渭橋鎮鎧甲,連頭盔都是捧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