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一個許東來算文算武呢?洪濤說他啥都不算。原因很簡單,許東來為人愛心和良心太多、太正直,連素不相識的孤兒也樂意盡心盡力去照顧。
沒聊幾句話又沒頭沒腦的跟了自己這個面相忠厚、內心無比奸詐的小人,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踏進了一個大火坑,顯然沒有必備的識人之能。這種人在自己身邊只能是個負擔和短板,沒什麼價值。
可話又說回來了,每個人都有其擅長的一面兒,要是能揚長避短、充分發揮每個人的長處,世界上就沒有廢物一詞了。
許東來的短處同樣也是長處,他不是喜歡孩子、愛孩子、願意為了孩子們的將來付出很高的代價嗎,那好吧,就讓你當孩子頭!
洪濤打算先不讓他摻合自己的事情,專門去帶孩子,教育孩子們該如何做個正直的好人,從小就告訴孩子們什麼叫恥、什麼是榮。
看上去洪濤是真的想為大宋的幼兒教育貢獻力量了,其實不然。在他心目中,最壞的人往往是最善良的人變的。
一個人如果從小就壞,長大了也變不了太壞,或者說壞的不純粹、不極致。但如果能把好人變成壞人,讓他們既明白好人的內涵,又理解當壞人的必要性,那壞起來可就不可估量了。
許東來就是培養大壞蛋的第一步,等他把孩子們教育好之後,自己再把好孩子教育壞,兩步走缺一不可。
當然了,這一切先不能和許東來講,以後講不講再看情況而定。這個試驗能不能成功還得兩說着,說不定好孩子就一直好下去了,也說不定好孩子變成壞孩子之後,效果並沒想像中的那麼明顯。
幾年甚至十幾年之後的事情現在談結果還為時過早,按照洪濤的習慣,這又是一步閒棋,暫且放在那兒,用不用另說。
「大官人本不必親自出面,由我等分頭設團結社,大官人運籌帷幄豈不美哉?」
吃完飯洪濤也沒閒着,拉着自己這個小班底繼續在飛羽堂中喝茶談工作,順便也等於是摸一摸這些人的底。
高翠峰這一張嘴就被洪濤摸到了深淺,合算他並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麼,這個殷勤獻得把底給漏了。
「有些事可以瞞,有些事不能瞞,具體為什麼還是不要打聽為妙,最好想都別想,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大家最好的結果。」
能讓自己置之度外嗎?顯然不成,這些事必須和自己聯繫到一塊兒,皇帝、王安石、司馬光他們心裏才會安生。如果自己也閃了,豈不是把他們推到了前台。
在這個問題上洪濤覺得黃蜂知道的內情應該稍微多一些,因為就在高翠峰獻殷勤的時候,這個平時連眼皮都不抬的傢伙,突然抬頭看了自己一眼。等自己做出回答之後,才又恢復了原來的狀態。
「富姬先主理飛鷹社和寶繪堂的籌備工作,儘快尋得一處合適的房產安置印字社,內外城皆可,是否臨街不重要,最好能僻靜一些。以後印字社開動起來聲音很大,會吵到鄰居。」富姬的管理能力最強,所以她就得忙一些,目前最有希望賺錢的兩個買賣全交給了她。
「姬曉得……」還和往常一樣,富姬並沒為工作多發愁,她是個閒不住的人,寧可天天忙忙碌碌也不願意無所事事。至於怎麼又突然出來一個寶繪堂,她還有很多疑問,可當着外人只能先忍着。
「八斤就去瓊林苑吧,我會把兩種蟲和一種樹的圖形拿給你,你去問問相識的人,讓他們在附近州縣找尋,都拿到瓊林苑去。怎麼養蟲、怎麼種樹,應不用我去教授了吧?」
快錢要掙,長期規劃也得推進。這些人里一個熟悉農桑的把式都沒有,只能矬子裏拔將軍。朱八斤常年混跡社會,手下還那麼多徒子徒孫,保不齊就有幾個家裏務農的。
如果連這點事兒他都搞不定,那自己真得和王安石聊聊了,不能光顧着你們自己保險,好歹也給我弄點有用的人啊。
「瓊林苑?可是京西瓊林苑?」朱八斤倒是沒在工作內容上推三阻四,可他對工作地點有些不解。
「東京城裏還有其它瓊林苑?」洪濤也讓他給問糊塗了。
「小人只聽說過一個,可那是官家的花園,我……」朱八斤搖了搖頭,再次提醒了一下駙馬別說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