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口泉眼?」謙雲下到客棧大堂,作為掌柜的鐘百味今日沒有開門,而是與蜀山的這位大真人說起小道觀的來歷,鍾意自然跑腿泡茶。
「師父,那是什麼?」作為謙雲最年輕的弟子,也是這一行人里除了蘇雲以為進門最短的姚錚很直接的插嘴問道。
謙雲瞥了眼姚錚,說道:「上古神魔大戰,神庭建立,劃分上下兩界,自然對魔修趕盡殺絕。只是魔修好除,魔氣難消。魔炁本就源於濁氣,清濁之氣如同陰陽,一陰一陽之謂道。把魔修從上下兩界諸天四方消滅後,神王連同各位聖人帝君大羅金仙設下十三口泉眼作為對下界魔炁的鎮壓之處。」
魔炁,與先天一炁相對的元氣,就像陰陽一般。楊巽也之從典籍上看過魔氣這個詞,對於更可怕的魔炁就不得而知了。而昨天魔修散發的,也不過是魔氣罷了。
「然也。」鍾百味點頭:「魔氣吸取人間幽冥渾濁之氣壯大,與浩然氣兩個極端。我鍾家世代居此,為這一口泉的看門人,對於魔氣有着一套感應氣機的方法,只是昨夜魔氣雖然感覺量多,不過有形無質,雜亂無章。雖說小道長劍斬那魔修,鍾某覺得此事存在許多蹊蹺。更何況,那石像存在千年,為何昨夜忽然甦醒?」
鍾百味作為看門人不知多少代,傳承早已缺失,對於魔氣與魔炁的認知已經混為一談。
「鍾道長意思是那位楊小兄弟有問題?」謙雲問道,他以為二人說的是同一種。
鍾百味搖搖頭:「昨夜那道小天雷是純正的雷部天雷,恢宏正大,與魔氣天生相悖,那位小友得的乃正統的神霄傳承。鍾某擔心的是十三口泉眼是否出了問題。」
「有問題,還是大問題。」
大門被人推開,張子瑜一臉肅穆的走了進來。
——
這座不知建造於何年何月何日的小道觀,被昨夜一道金色劍氣刺入後,玄色屋面已被刺出一個巨大的洞。整個道觀範圍也因為魔氣的侵蝕,以主殿為中心擴展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褐色痕跡。
道觀之外,青草野花依舊,將夏未夏之際,生機一片盎然。
桃紅粉綠之間,一襲白衣白的晃眼。
邁過正門門檻,白衣和道觀內褐色黑色,涇渭分明。
「沒道理。」張子瑜沒有平時的嬉皮笑臉,此刻眉頭緊鎖,目有寒光,「雖然我一劍威力是大,可十三口泉眼鎮壓的可是魔炁。怎麼會削弱成這等模樣?」
張子瑜踱着步子進到了主殿。
案台上擺放的石像頸部光滑如鏡,頭戴芙蓉冠的石像人頭跌落在一旁,冷冷清清。
「芙蓉冠。」張子瑜譏笑:「你算什麼東西。嗯?沒道理,泉眼還在流出純正的魔炁,這上萬年積攢下來的去哪了?」
張子瑜跺了跺腳,「其他十二口泉眼也出問題了?沒道理,天上那群傢伙再怎麼不管人間也不會讓魔修死灰復燃的,還是有魔修餘孽?」
「誰說不管了?」
「哪個老王八在我背後說話?」張子瑜眉頭一挑。
「嘿!你這小王八。」一個道人走了進來。
「哪位?」
「你可以叫我妙道人。」妙道人摸了摸依舊亂糟糟的鬍子。
「糟蹋了這個妙字。」張子瑜搖頭嘆氣,「說吧,你知道什麼。」
妙道人一把揪住了張子瑜的道袍,「我們走近點看看。」
面前空氣出現了一絲漣漪,張子瑜發現自己到了另一個界面。
「我......」張子瑜被嚇了一大跳,「老神仙,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
簡單的一揪,張子瑜看出這個邋遢道人修為之高已經超出了人間的範疇,頓時乖巧起來。
「這是哪?」
四周黑漆漆一片,腳下黑褐色水流從一個洞口緩緩噴出,凝神看出,上萬年的積攢,周圍只剩下小小一灘水,只是每一滴水散發的魔炁濃烈不見底,如果不是妙道人抓住張子瑜,恐怕張子瑜已經被侵蝕入魔。
「泉眼。」妙道人說道,「看看這個。」
妙道人用空出來的手在張子瑜額頭掐了個訣。
「強行開天眼阿喂,不如直接送一個給我。」張子瑜說着說着,臉上只有一片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