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上的黑布被取下,方童不用怎麼適應就習慣了周圍的光線,因為這裏只有昏黃的燈光,從他被擄到現在也只不過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天不可能黑的這麼快。
方童不動神色的四下張望,他現在應該是在一個倉庫里,外面隱約傳來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這是——海邊的倉庫。呵!真是個好地方。
帶他來的人讓他坐在早早準備好的長方形桌子旁邊,桌子真的很長,方童坐在這頭,另一頭漆黑一片,常人根本看不清對面。可惜方童並不是凡人,對面端坐着一個老人,鬚髮花白,看起來有點鶴髮童顏的意思,臉上的皺紋不少,但根根清晰如雕刻般,使老人的臉更添威嚴。身上竟和方童一樣穿着一件古舊的長袍,只不過是白色的,這位威嚴的老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赤凡見到的那位丐幫幫主——洪忠。
洪忠讓人把方童帶來後,卻只是坐在那裏不說話,方童也端坐着緘默不語。方童身後那人沒有離開,只靜靜的站在他身後,安靜的扮演一個木樁。方童和洪忠就這樣隔着一張狹長的歐式長桌沉默着,身上卻都是完全中式的長袍。這份景致着實奇怪,要是被拍成照片傳到網上,網上的段子手又要開始狂歡了。
只是這份景致註定屬於黑暗,永遠都不會曝光在世人眼前。
「二公子,手下人不懂事,多有得罪了!」洪忠笑得眼眯成了一條線。
「不會,洪幫主的人都是不可多的的人才。」方童也回以笑意,下一秒,方童已經在座位消失了,「木樁」根本就沒看見他的動作。
「方靖,不要動。」洪忠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一如剛才的威嚴有力,只多了一絲絲的顫抖。方靖聽後沒動,摸槍的手卻沒有放鬆,幫主在他手裏,方童的動作太快,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二公子請放心,沒有我的命令,他不會再動手的。」洪忠沒有在意脖子上寒光閃閃的匕首,淡定的說。
「洪幫主的手下果然聽話,只是不知道,被殺時是不是也這麼聽話?」
「二公子,見笑了,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勞您費心了。」
方靖知道對面此時的談話不是他可以聽的,就自覺的閉上了耳朵,眼觀口,口觀鼻,鼻觀心。
「一個死人倒沒有什麼好費心的,倒是要勞您老費心給傳兩句話了。」洪忠沒有接話,方童自顧自的說下去:「第一句:從此以後你不准再妨礙我們。第二句:玉確實在我這裏,而且你找不到。」
說完這兩句,方童鬆開洪忠,退回自己的座位,方靖的心裏更寒,他還是沒有看清這人的動作,他到底是何方神聖?他是人類嗎?
方童轉臉看看方靖繃着的臉,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對方的臉微微的變形,表情依舊僵硬。方童哈哈大笑起來,方靖面上雖然不動,心裏卻警鐘大響,這人為什麼要笑,難道他已經看穿我了?
「哈哈哈,洪幫主,你這手下有趣,我好想借走啊!」
「哈哈哈,二公子喜歡的話,就拿走吧,不是我小氣,方靖確實是我們這裏百里挑一的人,如果不是二公子,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洪忠也不甘示弱的哈哈笑起來。
「雖說君子不奪人之美,但既然洪幫主這麼看得起不才,那我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方童說完壞笑着盯着方靖的木臉說:「小帥哥,你是我的嘍……」
方童這邊被擄的熱鬧,赤凡那邊已是焦頭爛額,方童說的也許沒錯。那輛大眾車不是賈先生的,除此之外別無他解了。賈先生後來說的應該都是實話了,鑑證科在四個車門上檢查到他的指紋,車內沒有一絲他的痕跡,只檢查到另一個人的指紋。按他所說,他早上還開這輛車去上的班,車內不可能沒有他的痕跡,一切都自相矛盾着。
解釋可能只有一條:他的車被掉包了。
這款車是很常見的車型,掉包並不會太難,只是為什麼?是為了嫁禍?那換車的意義何在?
赤凡是在審訊的時候被告知這個消息的,回來時他一直在思考,幾乎快要忘記了對面的人。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實在是許晨太不配合。審了整整一天一夜,軟硬都試過了,這人就是不說話。低着頭坐在那裏,好像根本就不關他什麼事。
審訊了許晨的同事們,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許晨之前有事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