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說完,他們師兄弟不由對視一眼,覺得有些遺憾,對那個光明世界,充滿了嚮往。雖然他們還都是小孩子,但把三千道藏背到今日,只差一卷未能競全功讀完,自然不會喜悅,有些失敗感覺;但畢竟他們不是普通的小孩,從懵懂時就開始與道經相伴,性情也有些清淡,於是他們準備轉身離開。
在這時乾坤祖師對他們說道:「但是我能讀出來,也知道其中意思,但是你們不懂,這需要你們自己去體會參悟,這神仙之道,修練固然重要,但這參悟也是重中之重,到達一定境界,悟性比修練更重要,你們要記住,不能忘記知道嗎?」
張洞玄和師兄弟們恭敬回答一聲:「是」,這才退出宮殿,接下來他們繼續讀書,自那日起,乾坤祖師就開始給他們講授神道經最後一卷的讀法,並逐字傳授讀音,那些發音特別的怪異,很簡單的單音節要利用喉嚨里的某塊肌肉才能發出來,而且對聲帶也有特殊的要求,總之,不像是正常人類能夠發出的聲音,這聲音非常奇怪,說不出這是什麼聲音,好像不屬於他們這個地方,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張洞玄他們完全不明白,更不可能理解,只得跟着師父讀着,只是像小鴨子般,老老實實按着師父教的發音模擬,他們用很長時間終於掌握那一千六百零一個字的讀音,但依然不解其中之意。他們問乾坤祖師,也得不到解答。其時,他們已經在這最後一卷上花上整整一年的時間。
然後他們開始像以前那樣,捧着最後一卷繼續誦讀,直到能夠背下為止。當他們以為自己終於擺脫背道經的生活時,乾坤祖師要求他們開始讀第二遍,無奈的少年道士們被迫再次開始重複,或者正是因為重複,這一遍對道藏的頌讀,他們反而覺得辛苦許多,甚至覺得有些苦不堪言,不是人過的日子一樣。
正是到這個時候,他們才開始生出不解,不由在心裏問自己,師兄弟們聚在一起討論,嘀嘀咕咕,自言自語着,師父為什麼要他們讀這些道經?為什麼不教自己修練?
明明道經上面寫過,這道士應該修練,應該追求神仙之道,長生不死才是啊?這讀書有什麼用?這讀書就能修練變成強者嗎?這讀書就能成神仙嗎?
其時,張洞玄這時才八歲,其它師兄十一二歲,平靜的讀書生涯,在他十歲的時候出現一次意外。在一個夜晚,他第一百九十二次重新背誦完道藏最後一卷的一千六百零一字後,忽然覺得自己的意識飄離身體,開始在青山裏的樹林裏飄拂起來,接下來他開始昏睡不起,身體開始散發出一種死氣。
這不是屍體腐爛,也不是汗味,更不是狐臭,如果說是臭味,它在夜風吹拂下,久久不能散去,感覺不出是什麼味道,總之非常怪異。
如果說不臭,但飄入鼻端,是那般的噁心,不像是人間能夠出現的臭味,這味道無法捉摸,極為熏人,最先發現情況的是他幾個師兄,聞着那道死氣,他們的神色變得極為嚴峻,不知發生了什麼。
在這時,被樹葉遮蔽略幽暗的松山里,竟有獅吼虎嘯,有鶴舞蛟突,本應夏夜才會出現的如雷蛙鳴,在這無人敢進的雲霧深處出現,仿佛被什東西影響一樣,那些山林草木也跟着枯黃,要死去一樣。這時,張洞玄身體散發着一股死氣,仿佛是在耗盡他的生機,他閉着眼睛沉睡着,不知何時才會醒來,看樣子非常危險。
乾坤祖師不知何時來到廂房裏,他站在榻畔,看着緊閉雙眼的張洞玄,說出一句只有他自己才能聽懂的話:「你這病到底怎麼才能治啊?這病因又在何處呢?有什麼辦法呢?難道你只有這個命嗎?苦命的玄兒啊?」他為此苦惱着,百思不得其解。
一夜時間過去,當晨光灑落在松山的那一瞬間,張洞玄身上的死氣驟然已經斂沒,再也聞不到絲毫,仿佛沒有發生,他已回復從前模樣,他睜開眼睛,這時醒過來,雖然已經沉睡一夜,但他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情,看着神情痛苦的師父,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起來,不解的問道:「師父,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感覺要死了一樣?」
乾坤祖師看着他,沉默很長時間,苦笑一下,長嘆口氣,這才回道:「唉!玄兒啊?你有病知道嗎?」
他本想隱瞞不說,但他沒有,按照他的說法,張洞玄的病是因為先天體虛造成,而且身體裏的幾段經脈不能相連,甚至沒有生機,昨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