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昏沉,茫茫無際。
神秘的異空間之內,一道沉穩的身影,平靜地行走着。
『根據虞千秋與天華君所言,進入了中陰界內,便會遇見天真君的魂魄,因何行走至今,仍是茫然無所見?』
行走在茫茫之間,柳三變眉頭深皺。
他從不曾踏入過中陰界,因此對與這個地方的了解,也只是通過他人描述而有一個模糊的概念。
然而這一切,都與他如今所見,截然不同。
『莫非中陰界之內也有方位之分,每一回進入,都會隨即出現在不同地方?』
柳三變抿了抿唇,雖仍能保持平靜,但心中已有了緊張之感。
中陰界的神秘,從來沒有人清楚明白。他若是當真陷身此地,想要脫身恐怕十分艱難了。
忽然,就在柳三變茫然無緒地前行之時,一道蒼老的聲音,悠悠傳來。
「你終於來了,吾等待多年的人。」
「嗯,是誰?!」
柳三變聞言,內心安靜,不由得停下了步伐,暗自提起元功,凝神警惕。
「呵呵,小友不用緊張,吾不過是一個等你多年之人。也許,你可以稱吾為——玄月!」
蒼老的聲音呵呵一笑,旋即柳三變眼前光景驟變,有青翠碧綠之山,有清澈見底的涓流,在藍天白雲之下,更有一間簡陋的草廬,以及一道蒼老的身影。
玄月盤坐在草廬之前,正含笑地看着柳三變。
「嗯?什麼?你是玄月前輩!」
然而,柳三變聽聞老者自報名號,卻是面色更變,不可置信地反問了出來。
玄月何許人物,柳三變自然不會不知,更知道玄月早已經身亡多年了。
「難道……」
忽然,柳三變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能。
盛傳中陰界乃是人死亡之後,靈魂所必經之地,如此看來,傳言非虛。
「哦?看來小友也聽過貧道名號?」
玄月順了順頷下白須,微微點頭。柳三變既然知道他的名號,想來接下來的溝通,也會變得便捷。
「嗯……」
柳三變心中沉思,看着玄月怔怔發呆。
只是玄月死亡遠在他踏足中原武林之前,更是一直無緣得見玄月畫像,因而對於眼前老者的身份,一時間無法確認。
玄月似乎看出了柳三變的顧慮,不由得呵呵一笑,道:「老夫如今不過一抹殘魂,小友何須如此警惕?」
「不怕前輩見笑,在陌生的環境,對陌生的人保持警惕,只是江湖人的本能而已。」
柳三變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懷疑,反而是坦誠開口。
不過柳三變也知道,要讓對方證明自己是否是玄月本尊,無論拿出怎樣的證據,自己恐怕都不會相信,於是便岔開了這個話題,轉而問道:「盛傳中陰界乃是陰陽交接之地,因何此地只有前輩一人?」
「能知此秘辛,你讓老夫更加欣喜了。嗯——世分陰陽,這中陰界,也有陰陽兩面。尋常靈魂流轉,乃在陽面,而你我如今身處之地,則是陰面。」
玄月點了點頭,解釋道:「老夫之前,行且不論,老夫之後,已無人至。蓋因欲入此地,須有特殊的命格方可。」
「哦?陰陽兩面,特殊命格。」
柳三變挑了挑眉,低聲呢喃。
沉吟片刻之後,柳三變問道:「前輩先前說在等晚輩,不知所為何事,又如何確認晚輩是前輩所要等待之人。」
「因為吾欲為之事,只有特殊的命格之人,方能完成。」
玄月說道:「數句言談,吾觀你條理清晰,進退有據,而且雙目有神,身懷正氣,愈發確信你乃是吾多年等待之人。」
「這嘛……」
柳三變微微閉目,低頭沉思。
『眼前老者不論是否是玄月,必也掌握了不少信息,或許關於天真君之事,可從此處得到信息。不過我也許慎防受他欺詐。』
玄月也不着急,耐心等候。
半響之後,柳三變睜開雙眼,認真看了玄月數眼。
玄月忽然哈哈一笑,道:「你眼中尚帶懷疑,不過無妨,智者行事,吾相信你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