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音點了點頭,道:「方才墨張聲有說明,雲宮似乎在躲避某人的追蹤,說不定是因此而在情急之下使用了本身武學。」
「追蹤之人,應是期風行客夜流光,然而根據夜流光所言,他在知曉了天心君身份之後,便停止了追趕。」
「嗯……」聆音微微閉目,晃了晃頭,道:「尚有何破綻之處?」
天華君道:「據我所知,雲宮的佩劍流雲之魄,劍刃薄如蟬翼,再看墨張聲劍傷,傷痕最闊處,足有半分。這其中,很明顯是刻意而為。」
「很好,你的分析給了我很大的幫助。」聆音點了點頭,根據天華君所言,結合自己的猜測,聆音心中已經有了底數。
聆音道:「我已在墨張聲身上留下了一道真元,他一旦再次動武,我會在第一時間察覺。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是否願與我一同行動。」
天華君道:「以目前所掌握的情報,雖可將嫌疑人鎖定在墨張聲與天心君之上,但並無足夠的證據,事情被反轉也並非沒有可能。此外,天星君死亡,有一件事我相信銜令者與我同樣擔心。」
「道門密藏!」聆音沉聲道。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幕後之人如此苦心孤詣地謀劃,必然不會單純地將藏虛之死嫁禍他人。
天華君繼續說道:「我目前也並無方向,原本準備前往佛鄉試試能否得到有用的情報。不過在看見前輩之後,我又有一個新的想法了。」
聆音眉頭一皺,道:「你想知道道門密藏的訊息?」
說完,聆音仔細地打量着天華君,緩緩搖頭。「當年你自負殺戒,本已有了承接銜令者的資格,但我觀你如今情況,殺戒已失,銜令者之位,你不適合了。」
「天華君從未覬覦過銜令者之位。」天華君搖了搖頭,道:「這兩日江湖道上並無雲宮消息,他並非負創需要療養,我懷疑他們已經得到了密藏的信息,正在暗中調查了。我的想法,乃是同樣遁入幕後,只有同處在一個環境,才有更大的機會將他阻止。」
「這嘛……」
聆音定定地注視着天華君,許久之後才說道:「含光十二階,一式雷霆破。這是藏虛所掌握密藏的線索。」
「含光十二階,一式雷霆破?」天華君眉頭深皺,陷入沉思,對於這兩句陌生的話語,他沒有絲毫的印象。
「是否有更詳細的信息?」天華君問道。
聆音搖了搖頭,道:「更詳細的情況,會用特殊的方式封印在銜令者腦海深處,只有在進行天命交接的地方,才可以打開這道封印。至於這兩個線索,則是十三銜令所共知,為的便是以防不測。」
「多謝銜令者,此事我會深入調查,請。」
情報交換完畢,天華君不再多留,告辭離去。
聆音微微沉吟。
「我本欲處理完藏虛之事,再找尋密藏信息,隨後再擇銜令者。如今密藏信息有天華君負責,我也可騰出時間做其他事情。銜令者之事可緩慢進行,至於墨張聲,既存嫌疑,我或許能設法令他自己露出馬腳。嗯——此事尚需好好排布,再尋紅塵素衣一談。」
聆音拂塵一盪,望着深柳讀書堂化光而去。
…………………………
絕嶺孤峰,無生之力碎黃泉負手而立,衣袍翻飛,看着佛鄉方向,神色激動。
乍然,清風一頓,旋即一道身影,吟着熟悉辭號,踏空而來。
「概世皆從忙裏老,誰人肯向死前休。賢愚千載知誰是,滿眼蓬蒿共一邱。」
尋根面噙笑容,來到了碎黃泉的身前。
「你——真的恢復了?司命尊樓月,你的氣息,我不會感覺錯誤。」
碎黃泉看着尋根,似確認,又似懷疑。
「是我。」尋根笑着點了點頭。
碎黃泉皺眉道:「不對,你的辭號,不該是這個。」
尋根哈哈一笑,道:「這重要嗎。」
碎黃泉緊抿着嘴唇,突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你恢復了,恢復了司命尊的實力,也恢復了司命尊的記憶。又或者,我該說你只是得到了司命尊的實力與記憶的——無根飄萍。」
「你着相了。」尋根平靜地道。
「你沾染了那群禿驢的氣息了。」碎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