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冷眼觀看的章惇卻覺得奇怪了,心道:「這小子居然還有這等眼光,知曉進退?」
其實,章惇怕是失算了,滿朝文官只是礙於張正武臣的身份不願和他多說話罷了,但經過張正一陣插科打諢,他們對張正的感覺大為改觀,也沒有那若有若無的敵意了。
可對於張正來說,交情歸交情,你丫的貪污瀆職,老子一樣在報紙上寫臭你!
看看現在的蔡京就知道了,已經沒有官員敢和他往來了。報紙的影響力,就是這麼巨大!
那些文官也知道,雖然他們對張正生不出什麼惡感來,但這並不能改變他們是天生的敵人這個關係。
張正消停了,可那些想看戲的文官卻有點遺憾了。張正就像掉進沙丁魚群中的那條鲶魚一樣,無時無刻不在刺激着這些文官的神經。沒辦法,一眾文官里,就張正一個非正式武臣的存在。什麼叫非正式呢?就是還沒正式走馬上任,連個衙門都沒有的武臣,確切來說,應該只是個武階官而已。要是張正出生在將門,那他就是個吉祥物,拿來擺設用的。看看石可斕就知道了,這是大宋的悲哀啊。
不多時,彭元量出來宣召眾臣進殿面聖,張正自覺地排在了最後。
進了垂拱殿,趙煦已經端坐在龍案前了。
和大朝會不一樣,垂拱殿的常朝比較隨意,皇帝端坐在龍案前,跟群臣商議對策。
其實,相比起大朝會,這個常朝才是皇帝和大臣真正解決國事的地方。
君臣互相問禮過後,常朝就開始了。一件件國事被提出來,然後群臣「唇槍舌戰」,斗得不亦樂乎。然而,張正卻興致缺缺,一來這種國事在張正看來根本無關要緊,即便朝堂上制定得再好,到了地方上也是陽奉陰違的。沒有監督的行政,朝廷根本沒有掌控全國的能力。
說白了就是基礎設施太過落後,年久失修的官道,根本支撐不起大宋朝廷掌控地方,皇帝掌控天下的野心。
看看趙煦他們討論的國事就知道了,全都是一些「過時」的消息,不是某某地方發生了什麼事,要怎麼善後;就是一項政策要不要施行,反覆在扯皮;又或者是糾結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比如一個官員怎麼行為不檢了……諸如此類,聽得張正直翻白眼,哈欠連連,差點沒睡過去了。
趙煦卻注意到了張正的表現,找了個藉口說道:「張卿,你如此信心十足,想必是有高見?」
張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趙煦是叫自己,他也四處地望着,看看是哪個倒霉鬼。
「張大夫,陛下問你話呢?」
彭元量知道張正走神了,連忙提醒道。
張正一愕,指了指自己,驚訝地說道:「我啊?」
趙煦滿臉鐵青,說道:「朕確實是在問你。」
「問我啥事?」
好嘛,這小子根本就是走神溜號了,一點都沒把他們的緊張激烈的討論聽在耳中。
其實也不怪張正,這些文官們的之乎者也說得太溜了,張正連他們要說的意思都需要仔細想一番,能跟得上他們的思維才怪了。
趙煦被氣樂了:「朕是問你,如今中原地少人多,有何解決辦法?諸卿適才說了,要加大募兵,或沿用流放制度,讓有罪之人流放至邊遠地區……」
張正聽明白了,這確實是北宋末年的困境之一。
中原的人口太多了,大抵上佔了大宋人口的六、七成之多。要知道,中原才多大點地方啊,大宋也只是佔了不到三分之二罷了,也就是一半強一點。河套地區、幽雲十六州,還有長城以南很大部分都被西夏和遼國佔據着。可以說,以往歷朝歷代中原土地廣大,容納多點人口也說得過去,但是宋朝不一樣,中原地區和江南幾乎的等同的面積,你說該怎麼選擇?
「簡單啊,移民就行了。」
張正信口開河地說道,「長江以南那麼多地方,把中原百姓移民到江南去,啥問題都解決了。」
趙煦一愣:「移民?!」
這時候,樞密使曾布冷冷地說道:「張大夫不會是信口開河罷,中原百姓故土難捨,如何能移民?」
這句話一出,諸多文官紛紛附和。他們不是看不到有這麼一條路,而是實施起來太難了。
「張大夫,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