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藍光飛來,我心知不妙,趕忙扭身避讓。
那光芒緊擦着我耳朵根飛了出去,老傢伙也不像剛才奄奄一息的模樣了,咕咚一轉,從土堆上滾了下去。
這老傢伙雖然不會施展什麼邪術,但卻詭計多端。若不是我借用離魂之法把他擒住,說不定早就在他的催眠術下昏迷了。胖導遊說,這傢伙在這鬼鬼祟祟的祭煉着什麼法陣,想來此處必有古怪,這要是被他逃掉的話,說不定還會耍出什麼新花樣來,那可就麻煩了。
我掏出一張靈符緊追了過去,可不知道那老傢伙習練過什麼奇怪的步法,身形詭異,飄忽不定,三竄兩蹦之間就已逃出很遠,眼看着就要跑出我的視線了。
若有無形針在手,我有把握一下就能制住他,可現在並沒帶在身上。
這可怎麼辦?
時間緊迫,來不及多想,我只能拼一下了。
我掏出硃砂抹在了鞋底上,一腳一個踩住了他的腳印。隨即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鮮血,就着血霧,凌空畫了一道束行咒。
「止!」我高喝了一聲,兩腳併攏。
砰的一聲,那老傢伙的身形猛然一頓,隨着我的動作停了下來。
這是我習自《陰符經》當中的束體術,雖然也曾實驗過幾次,可都是拿小動物做的練習,這還是第一次用在人身上。
束體術能藉助腳印,在百米之內操控別人的動作,但是卻有一定的危險——
自身耗費精血不說,若是那人的道行比你高深,或者靈力比你更加強勁的話,反而自己還會被他控制;即便對方的體力不如你,你也要與他死力相拼,直到一方氣盡力竭為止。也就是相當於通過法術把兩人綁在一起,到底誰能勝出,還要拼過再說,除了先發制人之外,施法者不佔什麼便宜。
老傢伙看似虛弱,毫無靈力,可從奔跑的速度上來說,那體力可一點都不差,甚至還遠比那些被派克殺死的壯漢們強的多。一旦和他捆在了一起,免不了一番死搏。
可當下時間緊迫,決不能讓他逃出去,我這才施此下術。
我此刻趕忙轉身,緊緊的按着雙腿,率先發力,可奇怪的是,竟然感覺不到半絲反抗。
這是怎回事?
我當初第一次實驗這門法術的時候,是拿小兔子做的實驗,即便弱如兔子,也會拼力掙扎,生出不小的力氣來。可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反倒如此安靜?
這老傢伙是在跟我裝蒜?想要趁我不備,突然發力?
我又等了一會兒,仍是沒半點動靜,可也不敢解除禁術,便站了起來,一蹦一蹦的跳了過去。
直到我走到他身邊,那老傢伙仍是一動不動。
我抽出一根繩子捆住了他的雙手,以防止這傢伙突然發難。
但見他平躺在地,兩腿併攏,瞪着一雙大眼遙望着茫茫夜空,腦後滲出了一片殷紅色的血跡。
這是?
剛才倒下的時候,後腦勺碰在了石頭上?
我伸手探了探他鼻息,又摸了下頸動脈,的確是死了。
我千防萬防一直小心翼翼的戒備着,卻沒想到這老東西就這麼死了。
他到底是誰?跑到這兒來幹什麼?還沒等我問清楚,就因為意外死掉了。
我翻撿着屍體,把所有的東西都掏了出來。
香煙,打火機,手腕上幫着個很精緻的小袖箭,箭筒里閃着藍汪汪的光芒,剛才突襲我的藍光應該就是這東西。
貼近心口處藏着一個小布包,裏邊有一張老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對年輕情侶,男的應該就是這老傢伙年輕時的自己;女的身穿日本合服,笑的很甜美,背後是一片茂密的櫻花林。
照片下方是半塊瑩白色的絲綢,上邊密密麻麻的勾畫着許多路線和標記,顯然是一張地圖。僅有的一些文字標註也是日文,更是無從辨認。
看來這老傢伙真是個鬼子,可他千里迢迢的跑到這裏幹什麼?難道他是按照地圖找來的?這片荒地之下另有乾坤?
我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別無發現,只好暫時把地圖和袖箭收了起來。想了想,把照片和香煙又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