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屋中的另一隻花狗叼着木盤走了過來。
夏老師把項鍊放了上去,花狗把木盤遞給狗村長。
那傢伙一看,頓時喜笑顏開,哈哈大笑道:「好好,就如你願!」
他可能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好的東西,天然未經雕琢的玉石當中內含栩栩如生的狗紋,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天賜神品。兩隻眼睛緊緊的盯着玉石,移都移不開了:「來來來!眾位貴使,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說着舉起了酒杯,又朝向一直懵懵懂懂、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的趙二栓道:「二栓賢侄,你天運吉祥,帶來藩國使者,本王賜你與狗同權,可臥榻食糜,永不勞役!」
趙二栓也沒聽明白,這傢伙到底說了什麼,只管連連點頭。
這傢伙越喝越高興,一連喝了三大杯。
直到這時,對面那五隻大狗看向我們的眼神才稍稍緩和了下來。
狗村長喝下三杯之後,也仿佛下達了可以動用食物的命令,五條大狗立刻狼吞虎咽的大口吞嚼了起來。
夏老師懷抱着那小孩,輕輕的摸着他的腦袋安撫着。
可那小孩臉上掛着淚,眼睛卻一直緊盯着盤子裏的肉塊。
尹新月也過去幫忙,細心的撕下肉條,小心吹涼遞了過去。
那小孩幾乎嚼也不嚼就咽了下去,看來他不但是饞了,而且還餓壞了!
這滿村的人都被奴役成什麼樣了,簡直就是惡狗天堂,人間地獄!
我雖然滿心憤恨,卻仍舊裝出一副笑臉,不時的向狗村長敬酒。期間不斷的套他說話,想要得知這惡鬼陰靈到底是誰,又是怎麼侵入村長體內的。
可這傢伙卻一直守口如瓶,紋絲不露。
我只好換了個方法,在夏老師的幫助之下,儘量和他多聊些典籍故事,想要從中推斷出他到底是哪個朝代的人?除了視狗如親的癖好之外,還有什麼更能具體確定他身份的特徵。
這種情況倒是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
這陰靈本來就是一隻狗!就像尾玉一樣的妖獸之靈。
不過,從幾個細節之處倒能看出來,這種可能性不大。
如果他真是狗靈的話,絕對不會如此完好的保留着人類的習慣。
比如,他讓那些大狗都睡在床榻上,吃東西的時候也是用的盤子和酒杯——就連那些狗大臣雖然一直狼吞互咽的,可也沒一直用爪子直接按着啃的。
還有這些禮儀,說話的用詞。
最關鍵的一點是,他雖然尊狗賤人,可他卻對隨意在大樹底下撒尿的習慣有些不太適應。所以才在下邊栽種了花草,修葺平整。看來,是想要慢慢引導這些大狗改變這一天生習性。
由此看來,侵入村長體內的陰靈絕對不是狗,而是人!
很快,這一場很是荒謬的人狗宴席終於結束了。
狗村長醉醺醺的安排着白狗禮官帶着我們去所謂的禮客殿。
沿途路上,很多村民看見我們都露出一種既怕又恨的神色來,幾乎和看向那些惡狗的目光一模一樣!就連我們自己都覺得有些抬不起頭來。
為虎作倀是為不義,與狗同道是為不恥!
可是還有一些人的目光,已經變得有些麻木了。仿佛已經認定這就是他們的命運,他們此後殘生都會被惡狗所奴役了。
直到這些人看見,走在最後的夏老師抱着一個小孩子,一邊走,一邊教着她唱着兒歌,那孩子天真的臉上又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村人們一個個都愣住了,仿佛這才想起,這才是他們以往的日子,這才是人應該過的日子!
很多人不由得流出了眼淚,呆呆的凝望着……
沿途看見村民們正捧着鍋碗吃飯,那碗裏沒有肉,沒有米飯和湯菜,而是谷糠和野菜。
簡直和豬食沒什麼兩樣!
怪不得那小孩一聞見肉香就忘乎所以了,怪不得他餓成這樣!
這一路上,我們都沉默着,誰也沒有說話,全都被這眼前的景象驚住了。從來想過,竟然還有人會過着這樣的生活!從沒想過,竟有人被狗奴役成這幅模樣!
禮客殿其實就是一間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