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有錢分,而且是足足一千萬。本來興奮勁剛過,準備入睡的村民們又精神了起來,用不着我催促就齊刷刷的聚攏在了一起。
劉老六先讓幾個村民弄了一堆篝火,自己搬了把椅子正坐當前。
隨後,就展開了他順嘴胡說編瞎話的本事。
他說,他其實是個導演——我倒是覺得,他更像個演員,而且還是個十足的演技派。
他來到這兒的人目的呢,就是想找一個最原始最淳樸的村落,拍攝一部鄉村祭祖的紀錄片。
前半夜逃走的那個金髮小姑娘就是劇組裏的演員,就是來試探下,這村裏的人是不是誠實守信?演技又怎麼樣,事實證明,無罪村就是最好的選擇,等一會攝像機就來了,馬上開拍。
拍成之後,會有一千萬的獎金髮給大家當做辛苦費。
你還別說,這老頭兒還真是裝什麼像什麼,往椅子上一靠,高蹺腿一翹,操着一副細條慢語,夾雜着幾句半生不熟的粵語,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隨即,他又叫過江大魚,介紹給眾人說,這是場記和佈景師。大家先按照他的要求把背景搭建起來,攝像一到,馬上就開拍了!
劉老六這一番謊話編造的天衣無縫,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出來的,而且還能這麼快就進入了角色。
江大魚在騙人這一門高深的學問上,顯然不如劉老六熟練,不過搭建祭台,倒是他的老本行。
一個多小時後,祭台搭建完畢,劉老六又扯東扯西的亂聊一氣,說什麼一旦這片子上映之後,你們這村子一下就會聞名全國,變成著名的旅遊景點,隨便做點啥生意都能賺大錢,一個燒土豆至少都得十塊錢,給九塊九都不賣!就你們這土炕小屋,睡上一晚得多少錢?什麼?三百?那是前半夜!一整晚至少得八百塊,還得提前一個禮拜預約,晚了都沒有。
就他這一頓胡扯,把沒怎麼出過門,更沒見過大世面的村民們蒙的一愣一愣的。
又過一會兒,遠處閃出兩道刺眼的燈光,緊接着又有喇叭響。
再近些一看,果然開來了兩輛汽車。
前邊是一輛悍馬,後邊的是個越野吉普。
這村子窮鄉僻壤的,平時哪有什麼汽車來啊,村民門一見,望向劉老六的眼神里更多了幾分敬重。
直到汽車停在人群外,從車上下來一群人,有扛着攝像機的,有拎着錢箱子的,急匆匆走了過來。村民們的臉色都紅漲了起來,仿佛都望見了無罪村富的流油的那一天。
那群人為首的是個頭髮亂蓬蓬,一臉困頓的小胖子。
「六爺……」他急匆匆的奔過來道:「錢和攝像機我都帶來了,吊機也開動了,正在路上,可能還得等一會兒才到。」
「嗯。」劉老六眼皮都沒抬,只是輕應了一聲。隨即一指拎着錢箱子那人道:「把錢拿過來。」
那人趕緊上前,把箱子遞了過去。
劉老六打開兩個錢箱子,嘩啦一聲,把整整一百捆嶄新的百元大鈔倒在了地上。
村民們哪見過這麼多錢啊,頓時兩眼都直了!
劉老六站起身道:「好了,現在我跟大家說說,這齣戲怎麼演。」
「這祭祖啊,分主奴兩種人。你們這村子是有女,鬼兩姓吧?一姓當主家,一姓當奴家。主姓的分八百萬,奴姓的分二百萬,誰當主誰當奴,你們自己研究一下,不過只有一分鐘的時間,超時之後還沒決定下來的話,我就每隔10秒鐘燒掉一萬塊。好了,現在開始計時。」
聽他這一說,不單是村民和這些後來送錢扛着攝像機的人,就連我和江大魚都有些發蒙,他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村民們一開始有些蒙,可隨即就激烈的爭辯了起來。
劉老六饒有興致的看着,隨後又盯着手機看了下時間。
「定好了沒有?沒有是吧!」說着一甩手,撿起一捆百元大鈔仍進了火堆里,瞬間就燒成了紙灰。
「還沒有是吧?」又是一捆。
他看起來毫不在乎,甩手就是一萬,可是這些村民們早就下意識的把這些錢當成自己的了,見他這麼燒頓時有些心疼了。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