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烽火照甘泉,長安飛將出祁連。
犀渠玉劍良家子,白馬金羈俠少年。
平明偃月屯右地,薄暮魚麗逐左賢。
谷中石虎經銜箭,山上金人曾祭天。
天涯一去無窮已,薊門迢遞三千里。
朝見馬嶺黃沙合,夕望龍城陣雲起。
庭中奇樹已堪攀,塞外征人殊未還。
白雲初下天山外,浮雲直向五原間。
關山萬里不可越,誰能坐對芳菲月。
流水本自斷人腸,堅冰舊來傷馬骨。
邊庭節物與華異,冬霰秋霜春不歇。
長風蕭蕭渡水來,歸雁連連映天沒。
從軍行,軍行萬里出龍庭,單于渭橋今已拜,將軍何處覓功名。
——《從軍行》
太陽漸落西山,沙漠之鷹掠過長空,發出清嘯之聲,響徹雲霄,幾名騎馬之人,奔馳在一望無際的大漠之中,雄鷹之長嘯,騎者之孤獨,皆襯托着大漠的蒼茫與荒涼。
這裏是沙漠深處,由於地下暗河離地面不遠,形成了一個泉水之泊,滋潤了一片不大的綠洲,有沙海綠珍珠的美稱,這也是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往來之商隊如過江之鯽,絡繹不絕。因此,有幾戶人家居住於此,經營着客棧,鐵匠鋪與雜貨鋪,以招待過往的商隊。
吁吁!!!
一陣馬蹄聲與馬的嘶鳴聲響起,幾名商人出現在大院門口,這間不大的客棧又迎來一批新的客人。
「店家,還有空房沒有?」一名領頭人道,看他的模樣似乎不是中原之人,倒像是塞外大漠中的胡人
「阿揚,招待一下客人!」店主的聲音從後屋傳來
「好的,父親!」
一名年僅七八歲的孩童,帶着幾個小二走出客棧大門,幫助牽馬。
「幾位客官,裏面請,本店還有幾間客房!」那名叫阿揚的孩童道,一出生便在此地的他,已經深諳為人處世之道
「好聰明的小子!」一名坐在窗邊的老人暗付
「那還不快帶我們去!」領頭人大喝道
「是!」孩童唯唯諾諾,雙手卻已握成拳頭
「凝而聚勢,隱而待發,年紀雖小,卻也是個漢子!」
那老人點點頭,抬頭遙望天邊,片刻後,向樓上的客房走去。
此時,正值傍晚,沙丘如海,殘陽如血,紅霞滿天,凜凜的大漠之風呼嘯而過,夜晚中沙漠將無比冷冽。
忽然,綠洲不遠處的沙丘出現一片黑影紅光,密集的馬蹄聲如同戰場中鼓聲,震動着大地,引導着衝鋒。
少頃,一群由數十人組成,跨坐西域馬,身着突厥服飾,手持彎刀火把,面露兇惡,以迅疾如風之速,出現在綠洲邊的沙丘之上。
「沖!」
這群突厥騎兵口中發出與猿猴下山一般之聲,衝下沙丘,開始掠奪各家各戶的細軟財物,而這座綠洲中的客棧,有着眾多商人,而其經營多年,積累下不少財富,必然逃脫不了此劫。
「父親!父親!」阿揚大驚
「阿揚,快走,是盜匪!」店主臉色一變
「父親,我不走!」阿揚哭喊
「不要辜負娘親臨終前的囑託,滾!」店主拿出藏在櫃枱下的長劍
幾名小二已經將所有客人聚集起來,同樣手持長劍,意圖與盜匪一戰。
那些突厥騎兵已經將其餘的鋪子掠奪一空之後,舉起了屠戮之刃,男女老少皆被屠殺,鮮血染紅了綠洲大漠,血紅色的大漠與天邊如血殘陽相呼應,原本的世外淨土化為一座血跡斑斑的修羅場。突厥騎兵在劫掠之後,又點起大火,濃煙滾滾,火光沖天,意圖掩蓋其罪惡行徑,以逃避天朝的追究,如今只剩下這間客棧。
哐!
大門被擊開,突厥騎兵手持彎刀,將客棧團團包圍!
「恭迎統帥!」突厥騎兵齊聲道
呲!呲!呲!
先前那幾名胡人模樣的商人,均將手中的彎刀送進客棧中人的胸膛,客人,小二,店主,紛紛倒地而亡。
那名叫阿揚的孩子則躲在一處牆壁之後,目睹了突厥騎兵屠戮的全過程,當其父親倒地,正要大叫之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