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周洪露等的就是這一請
麻將桌子一撤,正堂里,顯得立刻的寬大了許多,陽光也將正堂,照得滿堂的光彩,在這樣漸冷的氛圍里,讓人感到溫溫地暖和。
現在,正堂里,只剩下了周洪露、國辛和徐振山三個人了。
周洪露是這房子裏的主家,應該的主事,他把國辛讓到上手椅子上坐下來。
這一下,國辛的臉色,馬上好看了。
在湖西,北屋,正堂,上手椅子,是這個家庭里,身份最貴重的人,才能落座的。
這是風俗,文化。
人家說,到哪個山,要唱哪個山的山歌。
到湖西,要是不講究湖西的規矩,那他,就只好的自己走出去湖西。
國辛知道湖西的風俗文化,所以,使勁地,客氣了一番,才半個屁股坐上去,顯出了他對這個家庭,這個家庭的主人的尊重。
周洪露卻沒有注意這些繁縟的禮節,全然的一副武夫的大大咧咧,等國辛坐好後,便轉頭,支使徐振山倒茶。
徐振山見他們的「橋」,終於在自己大智大勇的操作之下,大成功了,自然地分外高興,慌忙着倒水、續茶,向兩頭,顯示出自己在另一頭特別重的分量。
周洪露等徐振山忙活完了後,才在八仙桌子的另一頭的椅子上坐下來,捋一捋油亮的大背頭,再轉過身子,底音十足地向國辛拱手,然後,在轉過臉來,故意地問徐振山,「振山呀,這位先生?是?」
他現在,才入正題兒。
國辛知道他的想壓人氣勢的用意,就乾脆,好人做到底,順坡下驢,甘當衙役,搶過徐振山的話茬,從上手的椅子上站起來,前來一步,腰身微微一弓,兩手一拱一送,「久聞周先生大名,不勝敬慕,今日登門相擾,實在冒昧得很。」
大丈夫嘛,能伸能屈。想當初,韓信胯下之辱,別人嘲笑他的懦弱,但又怎樣?照樣的統兵,多多益善,當了大大的將軍,等拔出腿來,再看兩腿上的泥,才真正的不晚。
徐振山那明白這裏面的深刻的道理?甘心當狗,趕緊接茬,向周洪露隆重推薦,「這位是國辛,國先生,受皇協軍,鄧總司令的委派,專門從金鄉城裏,專門來的,現任皇協軍嘉祥聯絡團長,代替鄧司令,全權,處理咱這一帶的事務。」
徐振山吹乎完了國辛,他又轉過身子,再次的朝向國辛的上手,滿是仰慕和激動的表情,「特派員,這位是周先生,俺多回向您介紹的,文能治國,武功蓋世。」
徐振山這差,當得夠辛苦的。
周洪露耐心地聽完徐振山的介紹完,「噢,」拉着唱腔的突然的明白,「是國先生呀,怠慢怠慢!」
然後的,周洪露朝着國辛再拱手,「國先生,別聽振山的,秀才嘴兒,油腔滑調的,他哪知道微山湖,有幾隻老鱉王八蛋。」
國辛臉一紅,他當然聽出周洪露的話外話,心裏很是惱火,這微山湖裏的老鱉王八蛋里,當然的,有自己的一份兒。
國辛想發作,但是,站在人家的屋檐下,又是帶命令的來請人家,自然的,身份矮一截。
大丈夫,能伸能屈,真金不怕火來煉。想那王朗被諸葛亮罵死,是那王朗王司徒的道行不深,能被人罵死,跟能被大風颳跑,有什麼兩樣?都不能成大器。
想到這裏,國辛,只得將兩拳重新拱起,故意製造輕鬆的氣氛,「周先生的嘴,就像大日本國的軍艦,犁『海』(厲害)了。在下,是大日本皇軍金鄉憲兵高橋司令的特派員,奉鄧總司令之命,特來請周先生出山的。」
國辛到底的有幾分道行,見自己嘴巴上交往,不是周洪露的對手,就乾脆的單刀直入,來個變被動為主動。
周洪露果然中招,「請出山」顯然的意外,神色,明顯的失措,話音兒,明顯的沒有了章法,「國先生,國先生,言重了,言重了,您是國親,貴族,哪能讓您來請?」
周洪露故意把國辛,念成「國親」,他的這一念錯,讓國辛猜到了歪道上了。
國辛嘿嘿一笑,也拱手,「周先生,我的這個『國』字,是咱湖西長治久安的『國』,是咱湖西王者風範的『國』,和周先生是一個的道理,就是為咱湖西,多出力,做貢獻。」
第十四節、周洪露等的就是這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