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兩個敵人拜成了仁兄弟
與周洪露比較,王子玉的酒量到底是短點,這一碗大酒的下去,小臉兒,頓時蠟黃了。
王子玉已經成了醉態,踉踉蹌蹌,站不穩腳跟。酒還壯熊人膽,傢伙兒,讓酒拿的,掐着腰,嘴也沒了把門的,邊走着,邊狂喊,「周先生,咱這樣走路,你出人,我出槍,咱也來個梁山一百單八將,在這八百里水泊的地界上,干他娘的個轟轟烈烈,叫蔣委員長,刮目相看,咱湖西,也有黨國英雄,也有報國壯士!」
絕對的佩服,傢伙兒,酒,到了這樣的地步了,竟然,嘴上還能有把門的,到現在,還把他與山口的絕密計劃,捂得死死地,醉話連篇的還在勾引周洪露上當,足見這個黨棍的內功深厚。
周洪露聽到這裏,頓時愣住,急眼,「停停停,王先生,什麼什麼?你再說一遍,你出槍?」周洪露放下碗,上上下下地直愣着眼的看王子玉,「王先生,咱辦訓導隊的事,事關重大,恕我直問,您這槍,是怎樣出?」
關鍵時候,周洪露又敗王子玉的興頭兒,只有在關鍵時候,重要節點上,壓住對方,在心理上,形成震懾,才能打消他們的囂張和狂妄,這對今後的工作開展大有好處。
兩個人,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了。
王子玉正吹得迷糊,沒聽出周洪露的話話音兒,仍舊的豪氣萬丈,胸口拍得「啪啪」響,「好說好說,我,直接去找高橋,要,我和他的關係,好着呢,一要,准給!」王子玉差點說出來山口,話到嘴邊上了,才改成了高橋,傢伙兒,放下酒碗,又往胸脯上拍,把胸脯拍得「啪啪」更響,「賢弟,放心,槍呀,炮的,我出,您就可着勁兒的使,就行啦,在湖西,咱,是這個,湖西王。」小子說着吹着,把大拇指樹到周洪露的鼻子底下。
「不,不妥,王先生,不妥呀。」
周洪露說着話,慢慢坐下來,把頭搖成貨郎鼓。
周洪露要槍的事兒,是個事兒,弄不好,會壞了周健民處長定的大計劃,同時,這還是一個漏洞,鑽進去,就可能出現另一個新的天地。
王子玉愣了,怔怔地,眼鏡不眨地看着周洪露,像個小學堂里的沒牙的懵懂孩兒,想聽他的不妥的內容。
畢竟,酒,壞了他的事兒,把他的腦袋瓜兒,黏糊住了。
周洪露低着頭,沉思着,慢聲細語,「王先生,說到底,咱是在人家四老虎的腿上搓繩,咱和四老虎,高橋,畢竟是敵人,是對手,我們暗地裏操他,在這個凡事講究平衡的世界上,他在明面里,旺水裏,不防着咱?你想,你不說出個理由,大白天的,沒風沒火的,就要這麼多的槍,高橋能不懷疑?再說了,你是四老虎的人,越過他,直接跟皇軍要槍要炮的,四老虎能不眼紅?就他那殺豬的,放過你?現在,湖西,可是四老虎當實家,別看他高橋是皇上,這當口,那可是兒皇上,傀儡皇上,高橋處處的要看四老虎的臉色哩,聽說,他為了調撥高橋兩口子的關係,硬硬地把李連璧的閨女,塞到高橋的床上,把山口晾在河灘上曬乾吧魚了。」
王子玉這才嚇醒了酒,趕緊地住嘴,聽周洪露分析,「四老虎呀,別看他是一個殺豬賣肉的,紅眼病,嫉妒心強,最恨別人越過他,心毒着呢,也鬼着哩,你,外地人,沒有嫡系,沒有本兒,怕,不是他的對手哩。」
周洪露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話音兒,全是為他好,這,王子玉不得不考慮。
王子玉不再吹了,頹然坐下,半天不語。
他剛才說的,全都是酒氣話,吹牛的話,那麼多的槍,別說難要,就是高橋給,哦,不,就是山口,越着四老虎給他,他也不敢接。
但是,王子玉又想,如果沒點硬傢伙兒當聘禮,他這私奔來的媳婦,對這支幾千人的隊伍,還真不好指手畫腳,更別說一籃子全挎了來,而沒這支隊伍,將來國民黨打回來,能有人理睬他個光棍漢子、嘴子客?
小子,腦門上,開始冒汗珠子了。
他,太知道了自己尷尬的地位了。
周洪露調完王子玉的胃口,開始在鈎上掛餌食了,「不如這樣,王先生,鄧司令器重你,又重視杆子會、紅槍會,這啟動經費,你自然好要,不如咱換個法子,你要得錢來,咱自己,拿到沛縣去買槍,過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