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笙正襟危坐起來,格外專註:「你說。」
雲籌不知道怎麼直接說出來,又斟酌了一下:「你……你生辰那日我送你的那塊玉佩,你帶在身上沒?」
裴笙頷首:「帶了。」
「拿出來給我。」
裴笙炯炯有神的問:「額……你是想要回去麼?」
雲籌:「……」
你能不能嚴肅點?
他面無表情:「不是。」
裴笙哦了一聲,從懷中掏出那塊玉佩,遞給雲籌。
雲籌接過玉佩,放在手心輕輕摩擦,神色幽深,眼底翻湧着別樣情緒。
裴笙湊過來,眨了眨眼問:「你要說的事情,和這塊玉有關?」
雲籌抬眸看她,眸色溫柔,扯了扯唇微微笑着問:「你知道這塊玉佩兩邊的字是什麼麼?」
裴笙撇嘴:「你這是明知故問麼?這字只有一半,還被摩擦成這樣,你又沒告訴我是什麼,我當然不知道。」
她自己也琢磨過,可是字跡被摩擦的有些圓滑模糊,又只有一半,所以看不出來。
雲籌低聲道:「這是兩個人的名字。」
「嗯?」真的是兩個人的名字啊……
他猶豫了一下,對着她的眼睛,緩緩道:「這只是一半,還有一半……在你爹手中。」
裴笙愣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什……什麼?」
這塊玉只是一半而已她是知道的,可是怎麼會有一半在她爹那裏?
雲籌不善解釋,想了想,牽起還在驚疑中的裴笙的手,道:「你跟我過來。」
說着,牽着她走向那邊的桌案,鋪了一張紙,提筆蘸墨,猶豫了一下,在紙上寫出了兩個字。
笙,旌……
裴笙看到他寫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似乎明白了什麼,面色一點點變了。
笙……旌……
她拿過玉佩,翻來覆去的看着,神色越來越激動。
他轉過頭,眼睛就這麼濕了,也紅了,他張了張嘴,然後抿緊了唇,由於半晌,才緩緩開口啞聲說:「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還有一個名字,叫葉旌,而這塊玉佩,是我們幼時定親的信物,是我爹命人特意打造的,還有另一半在你家。」
裴笙張了張嘴,驚得半晌說不出話。
他竟然是葉旌!!!
「你……怎麼可能?你不是雲籌麼?你怎麼會是葉……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葉旌在流放的途中就死了啊……
雲籌點了點頭,低聲說:「按理說是應該死了的,不過在我快死的時候,被父親派來的人救了,之後將我帶去北境,收養於膝下育我成人。」
裴笙怎麼都緩不過來,腦子裏嗡嗡作響,說話都不利索了:「所以……你……你真的葉旌?」
「嗯,是真的。」
裴笙頓時一臉驚駭無措的站在那裏,許久都沒緩過來。
他竟然真的是葉旌,是她自幼定下的未婚夫?!
驚了半天,裴笙想起什麼,忙問:「那當初你想要娶我也是……」
雲籌頷首:「我一直知道有你這個未婚妻,雖然葉家不在了,我們的婚約也等同於作廢了,可當年我第一次回來時,還是忍不住去看看你,也就是龍興寺那一次,之後才對你徹底上心。」
「那我爹允婚……」
「也是因為他知道我是葉旌。」
果然!
這一點總算是說得通了。
「這件事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只是因為當時時機不對,此事畢竟關乎雲家的存亡,不能大意,所以我……「
裴笙忙道:「這個你不用說,我都明白的,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是葉旌,你先別說話,讓我……讓我好好捋一捋。」
說着,她抓着玉佩撐着身子挪到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神色呆滯,尚處于震撼之中,可不管怎麼看,都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
她沒有生氣,這件事雖然也是騙她了,可畢竟和之前那些不一樣,聶蘭臻說得對,她畢竟是個十大體的女子,有些事情,在這些事情上,她是理解的。
雲籌依她所言,暫時沒有再說話,只站在那裏看着她呆呆坐着消化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