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點多鐘秦月就去找何漠了。
秦月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絨大衣與何漠在雪地里走。
何漠看着秦月那張與雪一樣白的臉,心中竟很酸楚,不知為了什麼。
他望着她那隻柳葉般細小的眼睛與小巧的鼻子,以及嘴角微笑之中透出的淡淡的優柔。
在那個的時刻,他真想衝動的摸摸秦月的臉。似乎在以前,她沒有那樣憔悴。
「學業就是殘忍。」何漠對自己說。
二人一路無語,走出一段很長的路。
在趙青開始發成績單時,外面還在下雪。
紛紛揚揚的雪落在地上晶瑩剔透,似乎想要洗盡世間的一切污垢。
成績單上的排名一點也沒變,何漠、秦月、吳天志依然是班裏頭三名,劉慕春依然是倒數第一。然而1班的總成績卻是全年級之首。
於是所有閒言碎語都在無形中散去。
吳天志手裏拿着那份對他來說並不需要的成績單,望着雪景默默沉思,他又想到家,那是個他不想去然而又不得不去的地方。
至少在以後許多年之間不會改變。
接下來的是一個嚴寒的假期,一切在此之間都失去了活力。
此刻,天上依然飄着雪,那無盡的雪,似乎將掩埋一切。
二月下旬開學時,天上地下仍然是雪,白茫茫耀人眼。
天空中偶爾透出的一點陽光,在這嚴寒的冬天顯得嬌弱無力。
開學一個多月之後,學校終於放棄了那塊菜地。
金、賈二人在進行周密商議之後,認為應該放棄菜地,因為以他們的精明算計,每個月所要交納的土地費用超過了使用價值。
當然與此同時,劉慕春也不可能再在學校里呆下去了,他的罪狀實在太多了。
第二天清晨,劉得安就來學校辦了退學手續,於是劉慕春不再是這裏的學生了。
中午劉慕春離校時,在校門口回首看了一眼與他相伴好幾年的學校,撇了撇嘴,裝出一幅不屑的樣子,兩隻手一甩一甩,嘴裏罵了聲:「他媽的,永別吧,這個鬼地方!再見了,秦月,趙青!別了,哥們!」
他向他的幾個哥們狠勁揮了揮手,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此地。
他的幾個哥們在他身後一鬨而散。
不久後的一個傍晚,趙青有事離校,歸途中從劉得安開的商店前經過,她看到了劉得安正指揮着劉慕春忙這忙那。
趙青想了想,仍然在店前停了車,對劉得安說道:「劉師傅,正忙哪!」
「嗯!」劉得安並沒有注意是趙青,只是條件反射似的應了一聲。
「您還準備讓慕春讀書嗎?」趙青在那一瞬分明感到這是個多餘的問題。
那天校方決定開除劉慕春時,她還去找了金於德,讓他決定是否需要開除劉慕春,並且她故意提及劉慕春的一些優點。
但金於德始終用一種驚疑的目光看着她。在那一瞬,她也想到她那樣做是否純屬多餘,但她不容置疑的否定掉了。
在這一刻,這種感覺又鮮明的升起來了,令人惘然得很。
「噢,原來是趙老師,要不要到店裏坐坐?」
「不了,我只是想問您還準備讓慕春讀書嗎?」趙青又肯定的重複了一遍,但結果讓她失望透頂了。
「不,算了,我想他跟着我做做事還是比較實在一點,我知道您對他很關心,他讀書不用功,我也很為難,但事已至此,就算了吧。」
「可是──唉,算了,那我不打擾你了!」趙青欲言又止,長長的嘆了口氣,看了看那些正忙碌着的人們,又看了看劉慕春,劉慕春臉上是一幅滿不在乎的神色。
「或許在你身後是另一條路──」趙青很低的對劉慕春說了句話,然後跨上車遠去了。
劉慕春向趙青離去的方向凝視着,他整個人呆了呆,剛才在他臉上的神氣早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迷惑。
他從趙青離開前說的那句話以及看她的眼神中似乎悟出了一點什麼,有生以來第一次悵然若失的呆立着。
「慕春,你擺這幾張茶几抬進去。」劉得安對他說。
「噢,知道了。」他形如雕塑的身
第11章劉慕春退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