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時候驚天動地,死的時候卻走得平平淡淡。僅僅只是在韓書易冷漠的一語之下,這頭雄踞一方的炎犴獸便身死道消。
不是炎犴獸太過於弱小,卻是這韓書易的攻擊,太過於可怕。
哪怕是全盛時期的炎犴獸,吃下這一擊都不會輕鬆,因為這是來自於一位中古時代,文道聖賢的靈魂攻擊。
這個世界的人對於靈魂的探究極其的淺薄,靈魂的力量,那是天階以上的人才可以開始接觸的領域,炎犴獸雖然是龍子後代,可終究境界有限,根本觸及不到這種禁忌的力量,連靈魂為何物都不甚了解,都別說對於靈魂攻擊來做出防禦。
靈魂之力,差不多可以說是大能者才能探索的領域。血氣肉身,畢竟只是承載靈魂的載具,當一個人的靈魂都湮滅了,肉身再強大又有什麼用?一具空殼罷了。
從百世的沉淪中覺醒的韓書易,靈魂的力量本就與生俱來的強大,或者說,本質上就已經超脫了常人的理解。這可是聖賢級別的靈魂!而對於其來說,炎犴獸的軀體自然是如鋼鐵精金般牢不可破,可是那雞蛋大小的靈魂,完全就像是不設防的風中殘燭,一吹,即滅。
炎犴獸與其說是死在了韓書易的手下,倒不如說是死在了聖賢靈魂力量的手下。
只是韓書易畢竟才覺醒不久,靈魂之力十分之弱小,在打出這一擊之後,自身的靈魂力量也揮耗一空,只是在靠着自己強大的意志,不讓自己沉睡過去。
「喂,凌兄,你沒事吧,還能動嗎?」韓書易的聲音中透着極度的倦意。
「不行了,韓兄,方才打出的那一記『紙繪』已經完全耗盡了我的血氣之力,現在……嘶~連吸口氣都很難啊!韓兄你呢?」跌在一旁的李凌峰也是半死不活的樣子,卻還裝模作樣地關心了一下韓書易的情況。
「我也不行了,那一記靈魂斬擊幾乎消耗了在下全部的力量……我現在頭痛欲裂,實在是不能動彈了……」
「韓兄,所言不虛?」
「凌兄還信不過在下?」
「自然不是,小弟只是擔心韓兄的傷勢而已,切莫多心……韓兄既然傷重,還是在原地躺好,其餘的事交給小弟來替你代勞就好。」
「不不不,書易自持有君子之德,力所能及之內豈敢勞他人相助?凌兄快快躺平,這炎犴獸的後事料理,還是讓在下前來操持!」
「韓兄不必多言,儘管安然酣睡,刨解粗活還是讓某這等粗人來做吧!」
「不不不,凌兄……」
兩人一邊拖着疲倦不堪的身體,掙扎着向那頭山一樣高的炎犴獸前進,一邊溫言相勸着對方,關心對方傷情的同時,還義不容辭地往自己身上攬粗活,場面真是「溫情」的一塌糊塗……
「少廢話,小白臉,你是不是想趁爺傷重的時候獨吞啊?」不耐煩的李凌峰強掙扎立起,立馬收起了假仁假意的嘴臉,一臉不屑地斜睨着韓書易。
「峰兄,在下豈敢?先前咱們不是說好的五五分帳嗎,你自己也說了,行走江湖,『信』字當先,在下一介書生又豈可做違背自己道義之事?」韓書易極度疲倦的桃花眼中,此時也是流露着一絲好玩的笑意,好似一位頑童一樣,絲毫令人感覺不到這是一個歷經滄桑的智者。
兩人掙扎地走到了炎犴獸高大的腳丫底下,就這幾步,就好像完全透支了生命一樣,背抵着背,相靠着坐下,僅這一個簡單的動作,也令兩人痛得**了一聲,喘息不已。
「韓兄,恭喜你今天將我對於『無恥』的定義提升了一個境界。」
「彼此彼此,在始祖級的凌兄面前,在下還不敢提『無恥』二字……」
兩人一喝一和,你損我一句,我毀你一言的,倒是伯仲之間,相談甚歡。
「好了,凌兄,看來這種情況下我們倆誰想獨吞都不可能了,還是依原來的約定,如何?」韓書易頹然道。
「正該如此。不過能認識韓兄這樣的『流氓書生』在下還真是榮幸之至啊……」李凌峰不客氣地揶揄道。
「彼此彼此,凌兄也不必自謙……」
言罷,兩人回顧相視,不禁暢然大笑。
「重新認識一下,李凌峰。」
「初次見面,韓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