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素多明白的一個人,怎麼會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九鼎建設工程由太師蔡京提舉,而鑄鼎工程的鼎監又是蔡京兒子蔡鋆負責,這種安排讓林靈素處處受制於人,他現在是憂心忡忡,卻又無可奈何。
哥的寶貴時間就這麼讓老蔡家的人給白白地浪費掉了,哥的神霄大計又得往後推遲幾個月才能實現了。
「蔡鼎監,怎麼挖九個坑要用幾個月時間?」林靈素還算客氣地問。
蔡鋆呲着牙笑了起來,「沒人挖怎麼快的了?林宮主,坑挖成這樣算是不錯了,你就知足吧。」
「人呢?都造院在冊工匠不下千人,怎麼每日裏只有十來個人在這裏工作?」
「現在西北正在打仗,前線需要大量武器彈藥,人都調過去搞生產了,挖坑才多大點事,哪顧得上呀。」
「為什麼不再招些人呢?」
「都造院是國防軍工企業,每年招人都要組織審核批准,有一定的名額,缺一補一,不是想招就能招的,多招的人沒有指標,人家能幹嗎?」
「鼎監別抬槓,正式的不能招,可以招一些臨時工嗎?」
「沒錢怎麼招?」
「沒錢!九鼎工程是大宋財政直接拔款,連個坑沒挖起來怎麼就沒錢了呢?」
「不瞞林宮主,還是那個原因,這些年西北一直在打仗,花錢如流水,現在前線急需一批床子弩,這是內部消息,聽說為了打西夏。造鼎的工程款連同工匠已經臨時拔付給弓弩院去了。」
「不是專款專用嗎,造鼎的錢怎麼可能隨意挪用呢?」
「不懂了吧,這不叫挪用,是借用,有兵部的正式公文的。」
林靈素沒有再問,他知道再問自己更不懂了,再說了問什麼也沒用。
老蔡家的人從老到小,個個是要多壞就有多壞,打交道的時間越長,越是能夠體會到這一點。
林靈素又客氣了一句,「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誤會了,蔡鼎監這些日子工作辛苦也實在是不容易。」
「為國效力,辛苦也是應該的。」蔡鋆胖乎乎的臉上全是真誠。
林靈素的心卻是滿滿的憂思如焚。
「神霄九鼎」工程目前停滯不前,那麼「神霄宮」的工程建設進展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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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霄宮」開工奠基空地上,一塊奠基石立在原地。這塊奠基石曾經有幸被今上徽宗天子趙佶扔了一鏟御土。
原本應當是個熱火朝天的建築工地現在卻成了一個空地。
已經被拆光的房屋還剩下一些殘垣斷壁,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雜草叢生,因為沒有單位施工,一些趕趁做小買賣的逐漸聚集起來,自覺地清理出一塊場地,漸漸形成了一個小市場。
有賣服裝鞋帽的、有賣瓜果梨桃的、有賣水產乾貨的、還有賣二手車和二手房的。總之,賣什麼的都有,……市場嗎。
有好事者還給起了個名字,並在路邊釘了個木牌子,叫「神霄市場」。
開封府見做買賣的人多了,為了加強管理,每日裏派胥吏來收一次稅,後來發展下來,這裏竟然成了頗俱規模的臨時集市了。
此時在西頭空地有一位耍把式賣藝的年輕漢子正敲着鑼鼓,跟着一隻穿着一件破破爛爛的髒袍子的小猴子,身邊一個小推車上放着一些槍刀棍棒什麼的,邊上圍了十來個沒事幹的人在看熱鬧。
那個賣藝的人雖說是年紀輕輕,因為久走江湖,倒是個老把式,他**着上身,露出一身結結實實的腱子肉,腰扎着一條紅綢帶,手裏拿着銅鑼,一邊敲着一邊高聲叫着:
「ladies and gentlemen!」
馬上就有個拄着棍子的老太太吵吵了一句,「我說小伙子,這是什麼地方的方言大媽聽不懂,你還是講普通話吧。」
那年輕漢子一陣汗,馬上改口,說道:「各位看官,各位鄉親,各位父老,各位大爺奶奶叔叔嬸嬸大哥大姐們,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當!」鑼響一下。
「在下薛永,江湖朋友送我個外號叫『病大蟲』。『病大蟲』的意思就是老虎病了,讓各位見笑了,其實大蟲沒病,有病的是薛永。」
「噹噹!」鑼響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