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頂部,有一株巨大的梧桐樹,冠如寶蓋,大葉掛滿枝頭,樹幹粗大,鬱鬱蔥蔥,綠蔭遮蓋,是一木獨秀。
這棵巨樹生長在這座海島的山頂之上,理所當然地成了這座島上的最高點。
這叫踩在別人的頭上才能比別人更高。
梧桐樹下琴聲悠揚,歌聲婉轉。
一條粗枝下吊着倆條綵帶的鞦韆上站着一位美麗的白衣女子,她盪着鞦韆,衣裙飛揚,飄飄欲仙,從表情上看,這個女子玩得開心極了。
樹下有一石桌和四個石凳,石桌上放着一張古琴,還有一位同樣秀麗的青衣女子正在忘情地彈奏着,她一邊彈琴一邊歌唱,嗓音明亮而清麗。
正是: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鈎。
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
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一曲歌罷,百鳥爭鳴。
不料,在樹上盪鞦韆的白衣女子聽了並不滿意,她說了一句:「唱歌都跑調了,妹妹,你今天怎麼幹什麼都心不在蔫的,想男人了吧?」
「住嘴!」被人說自己唱歌跑調,已經過份,又被人說自己想男人,更是太過份了。
青衣妹妹一臉的不高興,她瞪着盪鞦韆的女子,怒聲說道:「你才想男人了!你想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全是野男人……臭男人……死男人!」
「我就是想野男人……臭男人……死男人了,怎麼樣呀?」白衣姐姐聽了,一點生氣的樣子也沒有,反而「嘻嘻嘻嘻!」笑了起來。她的笑聲悅耳極了,又引來一陣陣的鳥鳴聲。
氣得青衣妹妹背過身去,「你不要臉,我再也不理你了!」
可是,過了沒一會,青衣小妹妹就忘記剛才說的話了,她的目光隨着鞦韆一盪一盪地,說了一句:「姐姐,你要盪到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
「你彈你的琴唱你的歌,我盪我的鞦韆,礙着你什麼事了?」
「人家今天心裏好煩,你真自私,光顧自己玩了。」青衣妹妹生氣的撅起小嘴,又使勁推了下琴。
「我說你想男人了,還不承認。」
「姐姐,你不開玩笑能死!」青衣妹妹更生氣了,用手又使勁拍了幾下琴,震得琴聲「嗡嗡!」亂鳴。
「好了,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白衣姐姐身形一展,不等鞦韆停下,在空中象只鳥一般飛落在石桌邊上,穩穩站住。
青衣妹妹偷偷一笑,卻把臉故意扭向另一邊。
白衣姐姐又轉到青衣妹妹的另一側,用臂摟着她的肩膀,哄着說道:「好妹妹,你別生姐姐的氣了,都怪姐姐只顧自己貪玩,不顧妹妹的死活。」
「誰要死了?姐姐又在咒人!你就會咒你妹妹死,我要早死了你是不是要高興死了?」青衣妹妹又生氣了,她氣性可真夠大的。
「妹妹要是死了,我一定不會高興死了,而是會想死你了。」白衣姐姐又開起玩笑。
「哼!」氣的青衣妹妹使勁抖開白衣姐姐的手臂。
「你要不是想男人……哪你怎麼了?你今天心事這麼重,火氣又這麼旺,是不是發燒了?」白衣姐姐關切地用手摸了一下青衣妹妹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額頭,自語道:「你沒發燒呀。」
「人家怎麼會發燒?人家又沒病,姐姐,人家只是今天好煩。」
「妹妹,你又不是頭一天好煩,你每天都會好煩、好煩的,你要不煩,我反而會耽心你真的生病了。」
「姐姐,今天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今天人家是好煩……好煩……好煩……好煩!你懂不懂?」
「行了行了,你別再好煩、好煩、好煩了,我知道你好煩,我都快讓你煩死了。不如……姐姐彈琴唱歌給你聽怎麼樣?」白衣姐姐見青衣妹妹還繃着小臉,指着那條還在晃動的鞦韆,又加了一句,「你可以去盪鞦韆。」
「好耶,好耶!」青衣妹妹拍手跳了起來,不過馬上又皺起眉頭。
「你又怎麼了?」
「我耽心姐姐唱歌會跑調,嚇得我從鞦韆上掉下來。」
「我保證不跑調。」白衣姐姐舉起手做出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