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借着自己手中的燈光,定神一看,這才鬆了口氣,原來那黑魃魃的身影正是佛堂內供的佛像,一雙明晃晃的佛眼放着光正盯着自個呢,供桌上香爐內燃着三柱將盡的香。
宋江暗叫了一聲,「阿彌陀佛,慚愧!慚愧!鬼半夜出來嚇唬人也就罷了,連佛祖也會半夜嚇唬人,人哪經得起這麼嚇,膽結石都被嚇出來了。」
宋江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走入堂內,手裏燈點燃佛案上的油燈,佛堂頓時更加明亮起來。
宋江放下手中燈,先拜了下佛祖,見那三支香燒的有點蹊蹺,四下看時,佛堂裏邊空無一人。低頭又看一回,案子下邊也沒人,正要起身,不料見一根繩從佛案上垂下來,掛着只小鈴鐺,無風自鳴。
宋江自語道,「又來做怪,家裏把個鈴鐺掛在桌下面做什麼?逗老鼠還是逗貓玩呢。」一邊說着,一邊用手來扯這繩,宋江手動處,只覺得腳下忽然一陷,裂開一門,身子一沉,叫了一聲「偶滴娘噯!」就掉一坑裏了。
宋江摔了個半死,才明白自己是掉進地窨子裏了,擋板早從上邊合起來了,下邊漆黑一片。
宋江可沒有趙佶和林靈素、楊戩他們的夜眼,能明察秋毫。
宋江練得都是一些俗稱為「三腳貓」的功夫,也就能教教孔明、孔亮兄弟倆。
孔明、孔亮兄弟這倆個徒弟宋江可沒白教,不知天高地厚水深火熱的孔明、孔亮兄弟還滿世界地替宋江宣傳呢,「提起我師父宋江哥哥在江湖中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功夫怎麼樣呀?」有人問了。
「師父的功夫那不是蓋的,好得不能再好了,不是吹牛,耍起太極拳來比張三丰好看多了。」
「太極拳耍的比張三丰都好看,這還不叫吹牛,什麼叫吹牛?」
「這個你不懂,要是說太極拳耍的比李連杰好看才叫吹牛!」孔明、孔亮還有理了。
宋江現在什麼也看不見,忽然記起孔家兄弟,不覺苦笑,這地窨子太黑,所以想起自個的徒弟孔家兄弟,是因為倆兄弟名字里一明、一亮——明亮現在正是宋江現在需要的。
宋江摸黑起來,渾身酸痛,四處摸摸,發現這個地窨子不大,有個木梯,便爬上去,只是頂上板子擋住了,累出宋江一身透汗,也沒推開,心裏埋怨起宋清了,「你個老四,佛堂內挖了個坑,也不知會我一聲,要是跌死在這裏,誰來救我?」
呔!宋江,說話可得注意了,舉頭三尺有神明,你這麼說可是要遭報應的!
宋江話音剛落,上邊房頂似被重物猛擊一下,地窨子亂顫,嚇得宋江先滾下梯子來,抬頭看時,不料門板被砸開一個洞,從上邊掉下個東西來,宋江不管好歹,就手一接,正好被他接住,軟乎乎的,還挺沉,知道是個人。
宋江借着天光一看,抱在懷裏的是一位長得很帥的青年人,當時宋江就問了一句:「你……你是……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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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依照日常生活習慣,宋太公雞沒叫就爬起來了,老地主老辛苦了,一輩子沒睡過懶覺。
因為新設了佛堂,宋太公打算先燒柱頭香,老人家為省幾兩燈油錢,連燈也沒捨得點。
宋太公踩着黎明前的黑暗走向佛堂,遠遠望去佛堂院門大開,裏邊燈火通明,心下不喜,「這又是哪個敗家的玩藝,點了一夜的燈火,這得多少文油錢?」
進了堂內,見佛前的燈點燃,裏邊空無一人,又見另有一隻燈在一邊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等太公進來後,那火幌幌正好滅了,冒一股白煙出來。
宋太公覺得奇怪不已,先燒香禮佛。
拿那燈看時,認得是自個家裏的,心下暗忖:「昨夜明明我最後一個關的佛堂,滅的火燭,看這情景夜裏來人了。好人半夜也不會來,一定是個賊。要是說賊呢,又不象是個賊,賊偷東西不能偷到佛堂來吧?難道賊偷尊佛回去供着不成?再說佛也沒丟,不是賊又是誰呢?」
宋太公在佛前又念叨幾句,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拿着那多出的一盞燈,吹了佛前的燈,關了佛堂房門,出了院。
宋太公帶上院門,心裏想着,「得找把鎖頭裝了,要不還得來賊。」
此時,雄雞一叫,響成一片,連狗都跟着「汪汪!」
68.坑了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