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光中人顯然並未太過在意陳牧,雖有些訝異,卻不再理他,轉而繼續飛落在羽擇天身邊,正是東極國師鏊鏑。
羽擇天看着鏊鏑面色陰沉。
被鏊鏑打斷了捉拿陳牧的良機,羽擇天心中十分惱怒,卻不好沖鏊鏑發作。
鏊鏑面容嚴峻,沉聲道:「陛下,應家村仙器離位,整體空間挪移不知去向何方。萬煞巢煞氣缺了鎮壓,正在急速噴涌而出。
此時已有百多個煞氣化成的惡鬼從地底衝出來,強大之極,此地如今大凶!」
羽擇天聞言森然道:「我剛才已經領教過了,這些怪物的確夠凶!剛才那飛過去的小子就是陳牧…」
鏊鏑是聞言動容。
「那仙器也被一對應家村男女帶入南邊。但這方圓百里,天網之下,萬物莫出,仙器和陳牧逃不了這大羅天網。只怕他們遇到煞鬼…。」鏊鏑道。
二人急忙商議對策,很快展開了行動。富貴險中求,若是抓不住陳牧,得不到仙器,東極人不會甘心離開。
因此,鋪天蓋地的大羅天網還掛在天上,方圓百里之內,百鬼遊蕩,步步驚心。
……
陳牧已經飛到了應家村上方,下方的衝擊波已經消失。一路過來他越飛越心寒,心中對東極人的恨意也是越發的強烈。
原本,跟外圍兇險恐怖的妖獸山脈不同,應家村方圓百里總是一片祥和,風景如畫。
過去在應家村的周圍,萬物生發,古樹鬱鬱蒼蒼,蔓藤纏繞其間,片片綠葉青翠欲滴,各種鳥類的聲音迴蕩在山林間。
山林里,常有玩耍的小獸在地上翻滾撒歡;山崖上,常有凝神遠眺的獨角羊,它們沐浴在玫瑰色的晨光之下,仿佛站成了雕塑,而從山石間潺潺而落的溪流,四季不停地流淌、跌落,濺起七彩的虹。
清晨,騰起的霧靄更讓應家村如同仙境,仿若詩畫。
空氣里瀰漫着清新的草木香氣,整個應家村周圍有一種撩人的氣息,那是屬於生命的氣息,總在不停地洋溢揮灑而又溫柔地涌動,帶着一股夢幻般的神秘感和一種不易覺察的懶散。
歲月靜好。
如今這裏只剩下滿地的碎石和巨大的溝壑,許多獸類的屍體倒斃其中,一隻只血肉模糊。空氣里飄散着火和硫磺的味道。
一路飛來陳牧看到了數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黑毛怪物,十分高大,居然有數丈高,身上黑雲滾滾,散發出驚人的煞氣。
這幾個黑毛怪物滿口鮮血,彎腰弓背正在地上翻開巨石,尋找死去的大型獸類,然後貪婪地大口吞食着它們的屍體。
在它們體內,原本是大片混沌的黑氣,隨着四處吞食血食它們體內漸漸長出脈絡和筋骨。
這樣的景象讓陳牧心情沉重。
比這些景象更令他擔憂的,則是應家村會不會變成了一片廢墟,而他的朋友們和村民們會不會一個個倒斃在廢墟之中?巨大的黑色怪物是不是也在啃食他們的屍身?
這個想像讓他焦慮。他又望向龍馬棲息地的方向,在遠處山巒之後的那片草原上,追風總是喜歡在那裏帶着一大群龍馬自由奔馳。天上讓人驚心動魄的銀色大網突兀地罩着天地,隔絕了他的視線,讓人覺得世界古怪而不真實。
他沒有看到那邊山巒,這說明龍馬生活的草原不在大網的範圍內,這讓他稍微有一些欣慰。
很快陳牧就看到了應家村消失後留下的大洞。在村落原本該在的地方,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黑洞顯得十分詭異和兇險。
黑洞裏仿佛有口巨大無匹的大鼎正在煮着什麼,從洞的深處,嗞嗞地冒出炎熱的灰黑色氣流。
每隔一段時間,一個巨大的氣泡被頂上來,然後爆裂開來,發出「砰」的一聲悶響,炸出千萬點火星。
硫磺的味道四處飄散,空氣里燃燒起朵朵黑色火焰,再慢慢熄滅,直到下一個氣泡冒上來。
見到這個情形,陳牧倒吸一口冷氣,忙飛到洞口上方往下探視,然後看到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正在慢慢地從黑洞壁上往洞口爬,離洞口還有幾十丈遠。
女人披頭散髮,從頭到腳一片血肉模糊,臉上、身上有許多可怖的水泡,到處是漬出鮮血的傷痕,卻看不清人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