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眉頭一皺,問道:「屍體呢?」
子受抱拳退了幾步,轉頭喝了一聲,兩個武夫抬着一個架子走上前來,架子上蓋着一塊白布,子受掀開給皇帝看,露出一具焦碳一樣的屍體;在屍體邊上,還有那被大火燒得變色的玉佩,融化變形了的王冠。
扶蘇看了幾眼,就道:「通告全城,九江王韓信已死。」
「喏!」子受抱拳道:「皇上,九江國所有的大臣,全部都跪在外邊。」
「那就叫他們跪着。」扶蘇毫不在意的說道:「可有抓到了陳宮?」
「有。」說話的人是秦王贏無雙。
「父皇,陳宮爛醉如泥,他的家人說他在昨天夜裏已經瘋掉了?」
「瘋掉?」扶蘇眼底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冷意:「人在何處?」
「還在家中。」贏無雙皺眉道:「因為父皇之前交代過,說九江國中,唯有陳公台為大才,兒臣沒有來硬的,派遣了兩千武士守在外邊,至於陳宮家中人,也沒有侵犯過。」
「嗯,做的不錯,前頭帶路,朕去看看。」
扶蘇看着眼前這一個渾身上下充滿了酸臭味的邋遢人,和自己印象中的陳公台,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贏無雙皺眉上前,乾嘔了一下,這才道:「父皇,此人會不會是和古之孫臏一般裝瘋?」
孫臏裝瘋,那是心中有多圖,方才回如此;贏無雙這樣說,那自然就是當先眼前這一個人裝瘋,心中也有所圖。
扶蘇轉身走出了房間,看着跪在地上的陳宮家人,為首的是一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夫人。
「抬起頭來,看着朕。」扶蘇道。
那婦人只有抬起頭看,美眸中滿是恐懼。
「你家先生什麼時候瘋的?」扶蘇問道。
美婦人趕緊道:「昨天從昨天上朝以後,就已經沒有回來,小婦人還以為是大王……皇上恕罪,是那個逆賊韓信留下我家老爺在宮中議事,就沒有多想,可是後來宮裏的人來傳我家老爺進王宮,小婦人那個時候才知道我家老爺不見了。」
「一番尋找之下,在酒肆找到了;我家老爺,那時候已經喝的不省人事,但是卻被韓信帶走,回來以後就瘋瘋癲癲的,小婦人和孩子怎麼說話,他都聽不進去。」
說着,這婦人就伏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扶蘇道:「你身為一個婦道人家,現在丈夫瘋了,以後如何養家?」
「在城外還有一些良田,雖然以後不可大富大貴,但是還可以活得下去。」美婦哭泣道。
扶蘇轉頭看了一眼那一個跪在地上的顫抖的少年人,低着頭走了出來,翻身上馬的時候,他叫贏無雙先走。
贏無雙只有領着數百甲士先走,心中似乎已經猜得到父皇要做什麼。
「鎮國侯,把這裏變成一片焦土。」扶蘇騎在馬上,心中很不想這樣做,可是他實在是無法放心,陳公台的兒子,長大以後,會是弱者嗎?
只有天知道。
扶蘇不會把這些個禍患留下來給自己的子孫。
「遵旨!」蒙恬抱了抱拳,「陛下先走,微臣一定會將這邊處理好。」
扶蘇一夜未眠,各種各樣的事情需要他處理,諸葛亮、姜尚、司馬懿等人也只有陪着皇帝。
不知道什麼時候,扶蘇覺得自己可能是患上了戰爭綜合症,每一次閉上眼睛的時候,眼前就會出現血淋淋的場景。
皇帝尚且如此,那麾下的那些武夫們,也就可想而知了,他們是真切接觸戰場的人,可能比皇帝還要更加嚴重一些。
清晨第一抹陽關照射在皇帝的安卓上的時候,周市送來了瘦肉粥,看着皇帝和幾位大臣都喝下以後,這才輕聲道:
「皇上日理萬機,但是也要注意身子才是,眼下睢陽城一切都穩定下來,人心思定,軍中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條不紊的執行下去,皇上還是歇息一樣吧。」
滿眼血絲的司馬懿也道:「正是如此,接下來的事情,微臣於尚書大人和姜大人商議處理便可,皇上龍體要緊。」
扶蘇點點頭,放下手中的白瓷碗問道:「蒙恬呢?」
「蒙將軍還在指揮着武夫們搬運石塊,說是這樣的天氣如果不抓緊時間把死屍清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