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芸直接奔向清界殿。
清界殿外有侍衛守着,不過,要想悄無聲息進去裏面,對她來說並不難。
她輕輕丟了個石子過去,一記聲東擊西之法,便輕鬆地引開了那些侍衛的視線,溜進入了內殿。
逡巡了好一陣子,她才在找到坐在鞦韆上面看書的玄溟子。
「南芸姐姐?你找我?」玄溟子抬起頭來,有些許驚訝。
「我來是給你提個醒,你們的聖王一定會來打探那個送信之人,到時,他知道是你見了我,那就穿幫了,我後面的計劃便無從施展了。」司徒南芸嚴肅地道。
「這個我早已考慮好了,你放心,聖王即便找到那個送信之人,也不知道幕後之人是我。」玄溟子自信地眨眨眼睛。
「如此便好。」司徒南芸沉吟着,接着道,「為了萬無一失,我得見見那送信之人,免得到時被林悅嵐看出來破綻來。」
從清界殿回來,司徒南芸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疲憊之感。
這還是第一次串通外人在她夫君面前作弊,只為了千方百計離開他,並儘可能地讓他厭惡她,忘了她,她的心其實很苦,很苦。
早飯還沒吃,她徑直來到灶房,玄一玄二兄弟卻不見人影。
雖然沒什麼胃口,但肚中還有個小人兒,她必須強迫自己吃點東西。隨便扒了幾口飯,她便卸掉了碗筷。
林悅嵐此時應該還在書房,眼下,趁這個時機,她要去做一件事。
這一件事,昨夜在她腦中醞釀了很久。
這件事如果能夠辦妥,無疑是一劑猛藥,可將林悅嵐對她的愛連根拔起,但不太容易實施,還要累及另一個無辜的人。
她猶疑再三,但除此之外,並無他法,終是下定了決心。
林悅嵐走進房間的時候,見司徒南芸收起手中的來信,匆忙塞進衣袖之中。
兩人雙目對望時,有片刻的沉默。
林悅嵐微微嘆了一口氣,「芸兒竟然對為夫無話可說了,看來為夫在你心目中已形同陌路了。」
司徒南芸心中一痛,嘴唇抖了抖,沒有說話。
林悅嵐有些失望地轉身而去。
司徒南芸以為他走開了,手指緊緊攥了攥手心。
但林悅嵐並沒有走開,他從盥洗架取了一條濕帕子過來,在司徒南芸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拿起她的手,輕柔地擦着手背上面的墨跡。
司徒南芸有些愣神,另一隻手臂不自覺地往身側靠了靠,大拇指緊緊地扣着衣裙,嘴唇張了張,「謝謝。」
林悅嵐的視線落在了她衣袖口那匆匆塞進去還未完全遮掩住的小半截信封上,不過,他的眼光也只是一掃而過,並未說什麼,然後帶着髒污的帕子走了出去。
在他走後,司徒南芸微微鬆了一口氣,臉上帶着猶疑之色,將衣袖中的信藏入了被子之下,坐在了床上。
林悅嵐沒多久便進來了,見她發着怔,便道:「芸兒,外面陽光正好,為夫陪你出去走走,會讓心情舒暢很多。」
司徒南芸搖了搖頭,「不了,昨日未曾睡好,今日一大早又被那些佈置喜堂的宮女們弄醒,我想好好補個覺。」
「好吧,那你休息,我給你鋪好被子。」
林悅嵐邊說着,邊展開了被子,此時,司徒南芸想要阻止已來不及。
這時,一封信從被子之中抖落出來,掉落在地上。
林悅嵐的目光在觸上那信封之時,沉了下去。
那黃色信封上赫然寫着「徐熙風」的名字和「芸兒親啟」幾個大字。
他看向司徒南芸,等待她的解釋。
「這……這是我的信。」司徒南芸拾起掉落在地的那封信,眸色有幾許慌亂。
「是熙風給我寄來的一封信。」頓了頓,她又補充道。
這話有些多此一舉,但她又找不到合適的話。
林悅嵐神色淡漠,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芸兒,你剛才遮遮掩掩,就是怕我看見這封信吧?」他的眸光涼涼地掠過那封信,躍至司徒南芸的臉上。
司徒南芸沒說話,她的神色告訴了他答案。
他苦澀地笑了笑,「芸兒,你變了,變得我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