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翻飛,流水淙淙,綿延幾十里的桃林雲蒸霞蔚,望不見邊際,一陣輕風吹過,桃影纖纖,落英繽紛。一棕huángsè僧服的普雲禪師和一褐色氅衣的無塵道長正在對棋。棋局上落子盡顯風雲,子與子之間咬得很緊,戰況激烈,普雲禪師隨意撫了撫披在腦後那狂傲不羈的長髮,無塵道長輕點着下巴,思忖時,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一番角逐之後,棋盒裏的白子黑子用光了。
「這棋局又是一場棄棋,無子可走了。」普雲略為感嘆一下。
「確實如此,我們棋逢對手,太了解彼此了,憑一子便可以窺見下一步的動作,就好比自己左手同右手下棋,當然也就不分勝負,平分秋色了。」無塵接着他的話道。
普雲給了他一個贊同的眸光,然後笑意深深地道:「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觀賞心悅目之景,對妙趣無窮之棋,臭道士你可是相當閒適啊。」
「老狂僧,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賞景對棋的不也有你?」無塵有些莫名其妙地覷向他。
「不,狂僧本就是地位卑微,心無牽絆之人,無所事事,縱情山水那也是習性使然,哪能與你高貴不凡的境靈域五長老,天衍皇家龍嘯令的守護者相比?不過,現在天衍可是危如累卵,五長老卻還有閒情與狂僧一起下棋品酒,這定力可不是一般。」普雲調侃味道十足的目光打在了他的臉上。
「我無塵從境靈域出來百來年後,就不再管境靈域的事,天衍的事更是與我無關。」無塵掃了他一眼回道。
「你這話還是說給你那徒兒林悅嵐去聽吧,這會不知道他有多恨你呢。境靈域的人知道他是天衍皇室血脈,身上還帶有龍鱗胎記,這不是拜你所賜?你無塵道長自在逍遙慣了,豈會自找麻煩收徒弟?你半路上救起的那個無父無母的小屁孩雲赤子,你壓根就沒管過,人家三歲大的孩子,你就撒一把隱身符,拿一把他舉不起的驚鴻劍給他,便丟在一旁不管了,你就是這麼一個不負責任的無良師傅,又怎麼會費盡心思將林小子從林府給領了回來,苦口婆心,盡心盡力地帶了五年,整天像只蒼蠅一樣粘着他,還帶着他去北疆戰場歷練,見識戰場的血腥之氣,使得他十五歲便建立了軍功,不就是將他作為未來龍主在培養嗎?哈哈,估計這會那小子再笨也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你這個師父,當初收下他的時候目的就不純,害得他這會付出拋妻棄子慘重的代價去了你們的境靈域,他取出龍嘯令,解了天衍倒懸之危後,還得一輩子困在你們那與世隔絕的地方,憂愁鬱悶,孤獨終老了。」普雲眸子裏閃耀着幸災樂禍的光芒。
不待無塵發作,隨後,他眸光一轉,接着笑道:「不對,他不孤單,還有那個新婚妻子,你們境靈域的聖女,說不定,他也會日久生情,喜歡上啊。」
無塵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我說老狂僧,你這毒舌真實討人嫌,不過,」他頓了頓,一絲報復回去的壞笑在他臉上浮現,「你也不要光說我,你老狂僧也好不到哪裏去,當年要不是你師父歸元,那紅芸丫頭會氣絕而亡嗎?會為了去找他,在破開時空阻力時魂飛魄散嗎?你收她為徒還不是替你那薄情寡義的無良師傅償還當年欠下的情債,你說那芸丫頭要是知道你與她的這層關係,會怎麼樣?還能畢恭畢敬地叫你師父?」
「出家人無情無欲,六根清淨,還理會這些俗事?她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再說,緣起緣滅,她早已斷了對我師父的執念,全部心思都投放在了你那林小子的身上,還會有心思去計較那些陳年舊事?連我這個師父,她怕早已忘得一乾二淨了。」普雲臉上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反倒是你,你林小子可是容易記仇的人,他對你這個無良師父的怨氣可沒那麼容易消。」普雲得意地補了一句進來。
「我徒兒去了境靈域,你家芸丫頭正受着苦呢,你還笑得出來?人家好歹與你也是師徒一場,你不幫人家一把就算了,還在一旁吹着涼風,簡直沒有一點良心。」無塵斜睥了他一眼。
「好好,我無良,你無德,咱們這一對老僧臭道可真是絕配,」普雲哼了哼,「可不知誰更缺德,把自己的徒弟送進境靈域,斷送人家的幸福,還好意思說別人。」
「普雲,那是他們肩上的使命,必須無完成,一個人不僅是為情而活,還要為使命而活,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