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水目光澄淨,語氣平淡,「木祭酒,你說我這算不算善?」</p>
木森沉默,靜靜地看着谷水,沉吟片刻後,「為什麼要逃?」</p>
他相信谷水剛剛說的一切,但也正是相信,他才會感到不可思議。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商隊,身上受傷一百二十七處,都沒有後退。那在自己率隊時,為何要臨陣脫逃?</p>
「木祭酒,如果當時不是你們及時趕到,留下的人能活下幾個?」谷水沒有立即回答木森的問題,而是反問道。</p>
木森掃了他一眼,搖頭沉聲,「恐怕一個都活不下來。」</p>
「這就是我的dáàn。」谷水淡淡的說道。「我不會去做無意義的事,當時不管我留不留下,我們這邊都會全軍覆沒。既然如此,我為何要去送死?」</p>
「可是,被你拋下的是和你留着一樣血液的同胞!」木森目光閃亮的嚇人。</p>
「所以我就該陪他們一起死?」谷水直逼木森的雙眸。</p>
「活下來,給他們報仇不是更好嗎?」這次沒等木森回話,谷水便再次說道。</p>
沉寂,如死域一般的沉寂,木森久久不語。</p>
片刻後,谷水一字一頓,「木祭酒,難道不是嗎?」</p>
木森重重嘆了一口氣,「不是。」</p>
「哦?」谷水挑眉。</p>
「我承認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事情並不是這樣的,你既然是狩獵隊的隊長,那你就必須為所有的隊員負責。留下來都會死,不錯。可是,為什麼逃的人是你?為什麼留下糾纏鮫族的人不是你?」</p>
有清風徐來,吹動木森的衣袂。他表達的意思很簡單,既然全軍覆沒沒有意義,那你身為隊長,為什麼不給隊員拼出一條血路?</p>
「為什麼他們能活,而我不能?」谷水的目光掠過木森,掃向倖存的木薪等人,語氣幽幽。</p>
木森看了谷水一眼,然後轉身離開,「因為你是隊長。」</p>
走出三步,面對眾多中小勢力武者,「廢掉他的修為,留他一命吧。」</p>
「聽木祭酒的,真是便宜他了!」</p>
「哼,谷水,留你殘軀,希望你能懺悔!」</p>
……</p>
眾多中小勢力武者沸沸揚揚,表達着自己的情緒和意見。對此,木森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p>
「走。」木森擺手,後面的事情已經與他無關。</p>
在木森的命令下,熊渠營和甲子班紛紛刀劍歸鞘,擺着整齊的陣列向外事堂外面退去。抱起依舊沒有醒來的木霄,木森向外走去,木薪、木兆抱起木奎、木巍,也跟着離開。衛零、李懷若等人構成了一個圓形的保護圈,把木森等人護在裏面。</p>
所有武者都把目光投向木森,此時他就像是一個謝幕的巨星,承載着觀眾無數的情緒。</p>
「踏、踏、踏……」沉悶的踩地聲接連不覺。</p>
帷幕落下。</p>
不,還沒有落下。即將被廢去修為的谷水忽然放聲大笑,「我錯了嗎?你們都認為我錯了嗎?」</p>
他虎視鷹揚,身上驀地升騰起無上的威勢,在他的注目下,一些武者竟然口中訥訥,不能言語。</p>
「首領,你說我錯了嗎?」見眾人不語,谷水把目光投向谷言。</p>
谷言沉默不語,只是用憐憫的目光看了谷水一眼,裏面有滿滿的無奈。</p>
見此,谷水臉上的笑意更加瘋狂,「我沒錯,一部分人活着總比所有人都死要強得多。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跟他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