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鹿年年剛應一聲，急忙閉嘴。
姥姥還在一旁睡覺，這大佬怎麼過來了？要是把姥姥吵醒就麻煩了。
鹿年年急忙搖頭，揮手示意斑貊離開。
斑貊勾着薄唇輕輕笑了下，淡聲說：「我布了結界，普通人類聽不見我說話，也聽不見你聲音。」
「哦。」這麼說她也可以說話。
鹿年年抬頭看看斑貊，小聲嘀咕：「你怎麼來了？」
「你在想我。」斑貊輕輕垂下眸子，淡淡的說：「別人想到我、提到我，我都會有感應。」
「咦？！」
太恐怖了吧？想一下、說一句就能有感應？那再也不能在背後說他老人家壞話了啊……
鹿年年抱着被子，乾笑兩聲，急忙說：「我是在回想您老人家剛才帥氣的身影，一出手就把我和鎮長定在原地，簡直英勇無敵！瀟灑不凡！」
「哦？」這麼明顯的假話，當他聽不出來？
斑貊斜挑眉梢，唇角勾出一抹玩味，「其實我還有一個能力，只需要看着別人眼睛，就能知道她心底到底在想什麼，所以……」
鹿年年瞬間緊閉眼睛，把頭埋在胸口，悶聲說：「大佬我是真覺得你英勇無敵帥！帥出天際帥出宇宙了！絕對沒在心底想你壞話！」
「是麼，那你為什麼閉着眼睛不敢看我？」刻意壓低得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鹿年年只感覺自己耳旁傳來一陣陣熱氣，好像被人搔癢一樣，害得她心臟不停亂跳。
她抓着耳朵小聲說：「我是個人啊，需要有自己的權！要是想什麼都被你看出來，那我多沒面子……」
斑貊忽然沉默，房中安靜得能聽見窗外的風聲。鹿年年閉着眼睛，忽視自己慌亂的心跳聲，豎起耳朵仔細聽。良久後，房內才響起一聲淺淺的笑聲。
「呵。」
「鹿年年，你還真有趣。」斑貊輕輕扯唇角，垂眸看着那個把頭埋在胸口的少女。
這世上，第一個敢在他面前哭鬧的人是她，第一個敢直視他的人也是她。她會諂媚，會妥協，為了活下去能放棄尊嚴，可對他大吼的人是她，大聲質問他的人還是她，似乎在她心中，他這個冥王只是一個普通人。
有時候她把自己擺在渺小的位置上巴結他，有時候又敢對他張牙舞爪，現在竟然還要求權。難道她不懂這世上沒有能瞞過他的事麼？只有他不想知道的，沒有他知道不了的事情。
可現在，他忽然想給她所謂的權，甚至還想讓她這麼繼續『囂張』下去。比起那些無止境的獻媚和恐懼，被她當成一個普通人，似乎很好。
至少很有趣……
「鹿年年，等這次任務完成，和我去冥界舉行封妃大典吧。」
「嗯？」鹿年年忍不住抬起頭，眨巴着大眼睛看斑貊。
少女墨色的眼睛在黑夜裏格外明亮，窗外落下的月光給她臉上添了一抹柔和。斑貊微微歪着頭，漫長的生命里，他第一次覺得月光很美，月光下的少女更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