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間裏沒有一絲聲音,福爾馬林的味道充塞着每一寸空間。時間好像也靜止了,不再流動。
槐克兵躺在一張停屍床上,身上蓋着白色的裹屍布,從頭蓋到腳。他擁有的財富和地位,他擁有的虛榮與女人,他擁有的豪宅和豪車,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哪怕是一個國王,擁有一切,死後又能帶走什麼?
一坑,一堆土,而已。
太平間的門打開,一男一女從門口走了進來。
女人穿着白色的唐裝,手裏捧着一束白色的菊花。她約莫五十出頭的年齡,可身材和皮膚都包養得很好,看上去就像是三十多歲的女人,風韻猶存。她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眼神空洞。
這個女人就是槐克兵的母親,唐懷玉。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喪子之痛,她現在就處在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之中。可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沒有哭泣,沒有悲天蹌地,她就只是站在停屍床前,靜靜的的看着被裹屍布蓋着的她的兒子,沒發出半點聲音,安靜得就像是一尊蠟像。
陪着唐懷玉進來的唐九默哀了好幾分鐘,最終還是受不了這種怪異的氣氛,小心翼翼地道:「師姐,要我揭開給你看看嗎?」
唐懷玉沒有出聲。
「師姐?」
唐懷玉這才發出一個聲音,「嗯。」
唐九說道:「我揭開布,你見少爺最好一面吧。」
唐懷玉點了點頭。
唐九小心翼翼的將裹屍布揭開了四份之一。
槐克兵的臉和脖子顯露了出來,那臉和脖子都烏黑浮腫,完全變形了,就像是一朵蘑菇。他的雙眼怒睜着,死不瞑目。
唐九說道:「少爺身上的飛針和毒鏢我一眼就能認出來,都是我們唐門的淬了毒的暗器。不過,我沒有跟警方說,如果告訴警方暗器是出自我們唐門的話,我們會有麻煩的。」頓了一下,他又補了一句,「這事我是問過當家的,他也說不要告訴警方暗器是我們的,也不能告訴警方少爺身上的毒是什麼毒。」
唐懷玉看着停屍床上的大頭兒子,忽然說了一句話,「我們唐門的毒針,兩針就能要人命,飛鏢一支也能要人的命,那個兇手為什麼要扎我兒子那麼多針?那麼多鏢?你告訴我,他究竟有多恨我兒子?」
這個問題,唐九回答不出來。他心中有愧,也不敢去看唐懷玉那空洞的眼睛。
唐懷玉又問了一句,「老祖宗還沒有消息嗎?」
唐九又搖了搖頭,「到目前為止,沒有。」
「天要塌了麼?那就塌吧。」唐懷玉自言自語,她走到停屍床旁邊將那束白色的菊花放在了槐克兵的胸膛上,然後俯首親吻了一下槐克兵的額頭。
槐克兵不會有任何感覺,他依舊雙目怒睜,死不瞑目。
唐懷玉伸手遮住了槐克兵的眼睛,輕聲說了一句,「兒啊,媽知道你不甘心,黃泉路上你孤孤單單好可憐……你放心吧,媽會為你報仇的,你就閉眼吧。」
她將手抹了下去。
槐克兵的怒睜的眼睛閉上了。
唐懷玉將裹屍布拉了上去,蓋住了槐克兵的臉。
幾秒鐘後,唐懷玉掏出了一部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的時候她哽咽地道:「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唐家的天,就要塌了……」
慈善晚宴結束,寧濤送趙無雙和范鏵熒去酒店。
這次慈善拍賣,寧濤賣掉了十八瓶美香膏,每瓶十萬塊,共計一百八十萬元。不過這並不是慈善晚宴的全部收入,還有幾個富商和明星看病之後的慷慨捐款。
那個有前列腺舊疾的富商,在經過寧濤針灸治療後,在衛生間裏尿出了闊別了三十多年的直線,激動萬分,直接捐了一百萬善款。那個腿上有血栓的富商,經過寧濤針灸治療之後病腿疼痛全消,腿也不瘸了,也捐了五十萬。還有那些明星,在驗證了寧濤的神奇醫術之後也都紛紛慷慨解囊,捐款總額達到了二百三十萬。加上賣美香膏的一百八十萬,這次慈善晚宴的總收入便是四百一十萬,算是圓滿成功了。
寧濤將趙無雙送到她入住的房間門口,然後對趙無雙和范鏵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