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多少時候,帳簾突然掀起了一角,一片月光驀然灑了進來,隨着月光一起的,還有一個人影,隨即,月光斂去,拓拔燕的身前已經多了一個人。
「來了?」
「來了!」
「這一次你扮得是誰?」
「慕容海!」
聽了這話,拓拔燕一呆,慕容海是他的副手,「千面,你膽兒也真大,就不怕撞上了。」
「你練兵練得勤,這個時候,大營里除了巡邏的,一個個都睡得跟死豬一樣。我大搖大擺的過來的。」千面笑道,「他們還向我行禮呢!」
拓拔燕輕笑起來,「倒也是。慕容海來找我議事,誰也不會有疑心。這營里,其實有鬼影兒的人,我一眼就能分辯出來。」
千面接着道:「老頭子讓我告訴你,辛苦了。」
拓拔燕一笑:「份內之事,談何辛苦?」
「有一件事兒要告訴你!」千面看着對面有些模糊的面容,臥底兒這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拓拔燕本身就是一個有本事的人,到哪裏都能出人頭地,不管是在蠻人那兒,還是現在到了齊人哪裏,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讓人刮目相看,當然,這裏頭有明人的暗助,但要是他本人沒有真材實料,那也是白搭。「你姐姐嫁人了,是老頭子托人給她說得媒,嫁得是一個讀書人,現在在越京府下一個縣當縣令,很有前途,而且已經有了身孕,你快要當舅舅了。」
黑暗之中傳來一聲長長的吸氣之聲,呼吸明顯的急促進來了,千面沒有說話,靜靜的等着對面平靜下來。
「那人,對她還好嗎?」
「很好,老頭子在令姐身邊放了有人,你便放心,我們絕不會讓令姐吃一點點虧,就算那人在外頭喝個花酒什麼的,我們也有人盯着。」千面輕笑起來。
越是有本事的人,自然便要想盡辦法掌握着,除了國家大義,自然得還有一些別的摯肘手段,拓拔燕的姐姐,便是他的軟脅。
「嫁個文官兒好,至少不用擔心橫死在外頭!」拓拔燕點了點頭:「替我謝謝老頭子。」
「這個給你,嘗嘗吧,冷了,這麼遠帶過來,也不知還好不好吃!」千面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遞給拓拔燕:「千層酥!」
拓拔燕一怔,雙手接過千層酥,手卻微微抖了起來,千面專門給他帶過來的,自然不是隨意在街上買的,只有一種可能,是姐姐親手做的,才會讓千面不遠千里迢迢的給他帶過來。
小心的打開紙包,千層酥早就不酥了,已經變得冷硬,拓拔燕捧在手裏看了半晌,這才緩緩的遞到嘴邊,咬了一小口。
「天氣熱,不好保管,就只帶了這麼一小塊。」千面笑道。
拓拔燕不說話,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那塊千層酥,吃到了末了,連落在油紙之上的一些碎屑也伸舌頭舔得乾乾淨淨。
「謝謝!」他看着千面,道。
「你為國效力,這都是你該得到的。」千面真心誠意地道。
拓拔燕也不矯情,點了點頭:「馬上就要大戰了,這一次我沒份出戰,但戰前會議我還是參加了的。我給你講講。」
「好!」千面向前探了探身子,將腦袋湊得隔對方更近了一些。
小半個時辰之後,千面重新坐直,「與陛下所料想的差不了多少,那曹格的兩萬兵馬,戰力如何?」
「不錯,這支軍隊聽說本來是要去昆凌關那邊兒的,臨時調到這裏來參加這一次的大戰,戰鬥力相當可觀,不過也很是驕橫。」拓拔燕笑道:「那個曹格,更是目空一切的模樣,看起來他對郭顯成都不怎麼服氣。」
「此人姓曹,是皇族?」
「聽一些將軍們提過,有皇族血脈,不過稍遠了一些。」拓拔燕點頭道:「我不好多打聽什麼。」
千面點了點頭,「這一次的大戰,到了最後,可能有一點亂,不像打蠻人那時我們能照應得到你,而且你的事情過於隱秘,下頭的將軍們可不清楚你的身份,一旦戰場相遇,你可得自己當心,別弄到最後死在我們自己人手下,那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我們一定能勝?我看那郭顯成,也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拓拔燕問道。
千面笑了起來,「鄧朴向我們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