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明生離開不久,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說了聲「進來」,李曉禾眼角餘光掃向門口處。
屋門打開,一個小分頭探進來,然後整個人進了屋子。來人是鄉里司機,叫劉封,專門負責給鄉長開車,已經開了三年多。
看到是此人,李曉禾收回目光,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來。
來在桌前,劉封沒有直接說話,而是站在那裏,眼巴巴的看着對方,顯然是等着對方詢問。
李曉禾自是感受到了頭頂的目光,但他並未抬頭,更沒有說話,依然好似津津有味的看着。
時間一點點流逝,
一分鐘,
兩分鐘,
五分鐘,
過了大約七、八分鐘,劉封終於發出了聲音,但並不是說話,而是兩聲「乾咳」。
暗道了聲「兔子嚇唬割草人」,李曉禾依舊低頭看文件,好似沒聽到一樣。
意識到鄉長並未理會自己的「提醒」,劉封說了話:「鄉長,我想問問,那幾張票簽了嗎?」
對方已然開口,李曉禾便不再看報,而是反問:「哪些票?」
劉封道:「就是十一月中旬拿來的票,到現在馬上一個月,財務成天催我還借款,再不報的話,連加油費也沒有了。」
含糊的「哦」了一聲,李曉禾在抽屜里翻了起來,終於在右側最下面的抽屜里翻出一個票據夾。把票據夾放到桌上,打開,裏面夾着一摞做過憑證的*。
來回翻了翻,李曉禾抬起頭來,緩緩的說:「看後面的清單,這幾筆都是發生在十月之前呀。」
「這幾筆是八、九月份的,當時我們一直欠着,等到十月下旬的時候才和我們清帳,*也就是那時候的了。」劉封做着解釋。
指着最上面一份憑證,李曉禾道:「一張票就三千八百塊錢,夠大的,都做了什麼呀?」
「後面都寫着,這是三次的。」劉封探過身子,翻到*後附的清單,讀了起來,「換機油、換空濾、換汽濾、換座墊、洗清噴油嘴……」讀完這串項目,又道,「咱們是他那裏的老客戶,這還是優惠價,要是全算的話得四千二百多。」
「老客戶、老客戶。」反覆嘟囔兩句後,李曉禾微微一笑,「老客戶八月份就換棉座墊呀?」
劉封含糊的「啊」了一聲:「冬天用呀。」
「現在車上用的就是棉座墊,可是根本不像剛裝兩、三個月的,怎麼也已用過了一個冬天。」李曉禾說,「難道新的是留着備用?」
「就是備用的,要不明天我給你拿來。」劉封立刻順杆爬着。
「真是備用啊,在哪放着?我現在跟你去取。你可別說一直放在汽修店。」李曉禾臉上已經出現冷厲之色。
劉封「嗯」了好長時間,轉移了話題:「其它*能簽嗎?」
李曉禾翻到了最後面一張:「這張票好像不對,是他們家的?是當時開的嗎?」
「哪不對?就是他家的,上面不是有他家的章嗎?」劉封指着*,「你比比,跟那兩張上面的章都一樣。」
「不對,就是不對,我準備對對存根。」說完,劉封又指了另外三張票,「這三張油票是後補的吧?時間也太近了。難道油站*斷檔了?」
劉封立即搖頭:「不不,肯定不是後補的。那幾天用油多,主要是下鄉、去縣城多,有時候一天兩三個來回。不信你去查存根。」
沒有接對方的話,李曉禾卻連連搖頭:「不對,不對,有問題,真有問題。」
劉封胸脯鼓了鼓,頓時臉色脹*紅,提高了聲音:「鄉長,你這是不相信我,還是新官不理舊帳?」
「你說呢?」李曉禾反問着。
「我……我看是兩者都有。」劉封支吾着給出了答案。
李曉禾挑了挑眉毛:「再說的具體點。」
劉封梗着脖子:「我,我,我估計的。」
「估計的?」李曉禾哼了一聲,「你在單位待了好幾年,也一直給鄉領導服務,按說應該懂得一些規矩,應該知道長幼尊卑吧?可我怎麼就看不到你的一點尊重,反而感受更多的是蠻橫無理呢?你以前在其他領導面前也是這樣嗎?」
「我,我也是被逼的
第三十章 你已不適合現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