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辦公室內,李曉禾心情有些緊張。
現在該動員的動員了,該來的也來了,那些人都在會議室、財務室、院中或其它區域待命忙碌着。假如對方不來,或是即使來了卻不是那麼回事,那這人就丟大了。
就這麼一件事,驚動的人實在夠多,既有村民、村幹部,也有鄉政府的大部分人員,還有鄉派出所的全體幹警,更有遠在省城的孫雨晨經理和岳為民律師。如果此事出現了岔子,人們不會說自己什麼,包括村民也不會,可自己心裏卻過不去。那麼人們勢必對自己印象大打折扣,認為自己辦事沒根兒,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恐怕再動員人就沒這麼順利了。不但如此,恐怕因鞋墊合作成功而賺的人氣也會銳減,甚至對鞋墊生產產生一定影響,他最擔心的就是影響鞋墊的事。
按說對方已經明確回復,言說已經在路上了,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但李曉禾心裏就是不踏實。關鍵這事太蹊蹺了,對方連身份都沒暴露,僅是到鄉里和村子一走一轉,就說要買二十五萬元的貨,聽着也不真實。可偏偏對方說的信誓旦旦,自己這裏又不能不認真準備,即使準備了心裏卻又忐忑非常。
「篤篤」,秦明生敲門進來了。
「來了嗎?」李曉禾張嘴便問。
秦明生搖搖頭:「沒有。」
李曉禾沒有繼續說話,而是抬手看了看表,已經是十一點半了。
怎麼還沒到呢?該不會真出什麼岔子了吧?李曉禾心中的忐忑又強了好多。
……
一溜小跑的到了書記辦公室,賈香蘭進門就說:「書記……」
董定方擺擺手,率先提出疑問:「你說那麼多人來來往往,一包一包的往會議室弄東西,他們是要幹啥?」
賈香蘭趕忙接話:「哎呀,書記,那是一包包的鞋墊。」
「我還不知道是鞋墊?就是那麼多東西都弄鄉里來,是什麼意思?」董定方眉頭微皺,語氣不爽。
賈香蘭也疑惑不解,「可說就是呢。我剛才偷偷去摟了一眼,就那一包包的,至少得有五、六千副,不知道還往這弄不弄。村幹部和做鞋墊的老娘們全來了,都是笑模笑樣的。我悄悄問一個女人『這是幹什麼』,那女人就告訴我『聽說有人買』。等我想再問時,正好姓李那傢伙去了,我就趕緊來了你這。
在進會議室前,我刻意前後院轉了一下。他那些狗腿子看着也忙活,一會兒屋裏,一會兒院裏,一會兒會議室,一會又去他屋裏。關鍵派出所人也上了,趙銀河偏偏還沒穿警服,轉來轉去的,就像個特務。你說他們這是要幹嘛,根本就沒聽說有哪要買呀,連個影也沒有。」
「會不會是給足下彩雲公司交貨?」董定方再提疑問。
「不會。我後來專門看過合同,交貨得十月下旬,還有二十多天呢。再說了,這次都是定製的,是按人家公司要求做,都是成系列圖案,他們哪能那麼快?」賈香蘭說的挺肯定,「剛才在會議室的時候,我也偷偷摳起一個包袱看了看,好像是以前的鞋墊,決不是足下彩雲要的貨。等我想看清楚的時候,那幾個老娘們就像防賊一樣的盯着我,趙銀河也還專門過去了。」
「到底要幹什麼呢?」董定方眉頭皺的更緊了。
賈香蘭顯得憂心忡忡:「是呀,這段時間,那些傢伙真是跳騰的歡,尤其跟那個公司簽了合同以後,更是美不下了,一個個歡蹦亂跳的。現在他已經眼裏沒人,簽合同也不和黨委領導打招呼,要是這次也像那個女人說的『有人買了』,哎呀,那還不得上了天?恐怕到時候,姓李的該騎到頭上拉*屎了。我倒沒什麼,反正也是副職,也是無職無權。只是可惜堂堂鄉黨委一把……」
「行了行了,別叨叨了,趕緊去看着,到底是什麼鬼?」董定方不耐的揮了揮手。
「行,我去看看,只是他們知道我是書記的人,一直嚴防死守着,怕是我也看不到呀。」賈香蘭發着牢騷,出了屋子。同時在心裏暗罵着:媽的,耗子扛槍窩裏橫。
「媽的。」董定方咬牙罵着,定定看向窗外,眼神不停的縮放着。
……
抬手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可是卻沒得到來人的消息,李曉禾不禁疑惑:怎麼還沒動靜?
「篤篤」,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