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淵握住秦瑟的手,低頭沖她笑了笑。
向秋池這是在逼着岳母說後面的話。
也許這個人,就是想讓岳母大人,將他所有的事都揭穿。
然後……他好無所顧忌嗎?
顧景淵看向周萍。
周萍面色坦然沒平靜道:「只是……一朝突變,人生陡轉,光明淪為黑暗,錦繡化作荊棘,若是不慎,恐走歧途。」
周萍沒有直接說,她說了恐走歧途。
其實,向秋池這本就在歧途上啊,始終走在懸崖邊緣。
向秋池臉色微微變了,眼底的笑容也散去了兩分,他問:「歧途?不知在阿姨看來,什麼是歧途?」
周萍沒有回答,歧途?這是一個解釋起來,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的詞語。
因為,他的範圍很廣。
周萍只是淡淡道:「孩子,你看窗外,盛夏驕陽,勃勃生機,雖然酷熱,卻讓人心中充滿希望,你敢站在陽光下,一往直前的路,便是正道,你在黑暗中,閉着眼前行,身邊沒有一人陪伴,不敢走向陽光,那便去歧途。」
周萍停頓一下,道:「在黑暗中走的久了,不覺得冷嗎?」
向秋池捏着水杯的手越來越緊,被子發出細微的聲音,已經裂開。
就在杯子馬上要破碎之前,向秋池立刻鬆開了手。
水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向秋池立刻道:「抱歉,手滑了……抱歉……「
但是,顧景淵方才看見了,那杯子還沒掉在地上的時候,便已經碎了。
這向秋池當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顧景淵微笑道:「沒關係,不過一個杯子而已,沒有傷到向先生就好,我讓人過來打掃一下。」
很快,服務生便過來了,快速清掃乾淨退下。
這期間,沒有人說話,飯桌上很是安靜。
甄寶兒生怕這個時候顧知新會說話,一直握着他的左手,然後給他夾菜,讓他吃東西。
不過她在一旁聽的,可是心驚膽戰啊。
萍姨說,這向秋池是個走了歧途,那肯定是個壞東西了。
想到上次向秋池將顧景淵送回來。
甄寶兒心裏便覺得一陣陣後怕。
向秋池可以斷定,周萍定然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但她卻並不明說。
方才向秋池心頭一慌,沒有控制住。
這是他頭一次,在自己的目標面前心慌。
向秋池自從入行,一直到今天,這樣的情況他是第一次遇到。
他忽然後悔了,她不該讓周萍幫他看相的,就算是她心裏知道了,他也不希望從他的耳中聽到那些話。
這個女人他之前小看了太多,這……才是所有人中最厲害的那個。
甚至就連顧景淵都聽她的,這個周萍是這一家子的主心骨。
向秋池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失算了。
他心中思量過後抬起頭:「伯母這話,還真有意思……」
「您看外面這陽光縱然普照大地,可是這個世上卻總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光明,陰暗,都是這個世上不可能消失的東西,有光明,就會有黑暗,沒有誰能取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