竅聽蟲已經飛到了官驛大門外。
此時夜已深,街路上冷冷清清,只有一隊隊巡邏的妖軍邁着整齊的步伐經過。
臨山是天雲國南部最重要的戰略後勤基地,學着人類一般,執行宵禁令。
每到日落,所有坊區均關門落鎖,任何妖怪不得隨意走動。
只有少數擁有特權者才可以在日落之後在城市中行走。
一個小小的隊伍正沿街而來。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正是赫蒙傑台。
路上遇到了一支巡邏妖軍,赫蒙傑台出示什麼證明之後,便立刻被放行了。
那些下午才購來的戰奴和僕從,全都安靜地排着整齊隊伍行走着。
葉輕語的車駕就在隊伍中間。
氣氛沉默,並且壓抑。
有些妖奴的臉上還帶着些恐慌。
很顯然,這場夜宴上發生的事情,對於他們而言,並不是很愉快。
洛思寧不想讓葉輕語這些妖怪看到自己的便攜方術工坊,便與周時名出來,將工坊縮小收起,各自返回自己的房間。
做為葉輕語的心腹親信,兩人都各有一個單獨的房間,雖然不是很大,但比起那些需要十幾個擠一間的妖奴來,條件已經是天上地下之別了。
對於葉輕語的事情,周時名不感興趣。
只要護送葉輕語抵達天雲國都,見到天雲皇帝就可以了,至於她在這期間,只要不自己作死,他也就不會理睬她。
周時名回到房間,便和衣躺到床上,準備休息。
明天一早還要繼續出發。
不能使用高速飛行雲朵,趕路便是一件極辛苦的事情,尤其是對於現在的他而言。
他的身體仍在持續恢復,所加的增強點效果都沒有顯現出來,也不能修煉元氣。
他曾嘗試着進行修煉,卻為發現有些地方的經脈還沒有完全長好。
這種狀況簡直就已經脫離了正常人類應該有狀態。
人一生下來,經脈就是已經長生好的,經脈不通或不全的,不是殘疾便是體弱,更不可能後天再生長。
但他現在的身體卻是先長了個大框架,然後才慢慢生長內部的其他零件部分。
這讓周時名有些憂心。
不知自己現在這個狀態還能不能算是一個人類。
前進基地里的培養室里培養出來的,都是各種怪物,而他或許已經是那些怪物的同類一員了。
這個憂慮,他連洛思寧都沒敢告訴。
剛在床上躺好沒多久,葉輕語的隊伍就返回到了官驛中。
妖奴們忙碌着侍候葉輕語,在院子裏來往奔走,雖然都保持沉默,而且儘可能輕手輕腳,但雜亂的聲音還是響了好一陣子才漸漸沉寂下去。
院子裏的燈光全都熄滅了。
這裏是官驛,安全工作由妖臨總督府負責。
就在這個院子外面,就有一隊妖軍駐紮守衛。
所以葉輕語也沒有安排戰奴守夜。
要是這樣做的話,似乎顯得有些信不過臨山妖軍。
葉輕語現在不想惹任何麻煩,自然也就不願意多事。
所有妖奴都回到房間休息去了。
小院恢復了安靜。
周時名想着心事,不知覺困意上涌,漸漸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當口,腦海中突然升起警訊。
他猛得從睡眠中醒了過來。
這種清醒僅僅是神智上的,身體卻似乎依舊在沉睡,絲毫動彈不得。
這種狀況,好像在做一場古怪的清醒夢一般,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是在作夢,卻就是醒不過來,身體也不聽使喚。
不過現在的情況卻不是作夢。
神智方一從睡夢中被喚醒,腦海中便翻飛起破碎的畫面。
那是來自羅侯的警視。
忠實的羅侯保持了全天侯的警惕,一旦發現不正常狀況,便立刻向宿主身體發出警示。
這種警告訊號太過急迫,以至於一時間僅僅把他的神智從睡夢中喚醒,而身體卻沒能跟得上來。
破碎的畫面翻飛着,舞動着,其中一幅畫面最終不斷放大,充滿了整個腦海。
從裏面閂上的房門正在微不可察地輕輕晃動着。
一條細細的絲線從門縫裏鑽進來,系在了門閂尾端,輕輕拉扯着,因為害怕出聲音,這種拉扯的幅度非常小。
但門閂卻堅定地向後拉動,眼看就要被完全拉開。
周時名開啟全地圖視野,看了看門外,同時一顆子彈悄然在身側浮現,隨時可以射出。
對付地品以下的人類,這種具現化的子彈效果極佳,尤其是結合了黑布帶的定位功能,簡直就是百發百種。
不過對於妖怪卻不見得都是那麼好用,很多妖怪天生便有厚重的防護,普通的子彈根本無法打穿。
周時名估計想要打穿地品的鍛體神通和那些天生擁有堅殼防護妖軍的護甲,估計得使用反器材槍這種連坦克都可以打爆的兇猛武器才行。
不過他沒有見過這種級別的武器,自然也就無法具現了。
門外站着一個白色的苗條身影,沒有隨從,沒有護衛。
周時名調換了一個角度,便看清了來人的樣子。
竟然是葉輕語。
她臉色有些蒼白,頭髮濕漉漉的,好像剛洗完澡,身上裹着件白色的單薄長袍,緊緊貼在身上,將身體曼妙玲瓏的曲線顯露得清清楚楚。
他把視角調得有些近,所以看得也分外清楚,,說不出的誘惑。
周時名不禁眉頭微皺。
身體也從睡眠中復甦,重新恢復控制。
不過他沒有起身,而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仿佛一無所覺。
門閂被拉開,絲線系在門閂的尾端,穩穩地拉住,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葉輕語緩緩推開門,左右瞧了瞧,確認無人後,邁步進門,又小心翼翼地回手將門嚴,然後重新插好。
動作雖然有些鬼祟,但卻透着絲堅決的味道,沒有任何猶豫。
重新關好門後,她回身靠在門上,看了看周時名,見周時名沒有絲毫動靜,神情稍有些放鬆。
她深深吸了口氣,緩步無聲地走到床前,靜靜凝視了周時名片刻,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決然的神情。
輕輕抬臂,裹在身上的長袍緩緩滑落。
白袍之下不着寸縷。
香肩若削,豐胸細腰,筆直修長的腿緊密的合併在一起,中間不見一絲縫隙。
朦朦月光透過窗棱照入室內,落在她**的身體上,映起一層淡淡的白膩光芒,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