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除了馮二保,周時名也不在流花村多留,一如來時,悄然離去,與賀子召返回望縣。
到縣城時,天光仍早。
一天一夜之間,兩人不眠不休,往返數百里,除行屍,誅虎妖,殺馮二保,真可謂痛快淋漓。
賀子召看到望縣城頭,豪氣大生,全不覺累,對周時名道:「周老弟,縣牢裏也在鬧妖怪,連何家當家的何強生都沒了,不如我們去看看情況,怎麼樣?」言下之意,卻是要順手把這縣裏的妖怪也除了。
周時名點頭道:「小弟也是這麼想的,這縣城裏人口密集,要是讓那妖怪衝出牢房,只怕會造成極大傷亡,要儘快除掉,我們這便過去殺了他吧。」
賀子召忙道:「這回你可得聽我的。不能莽撞行事了。我們先去縣衙,把案底洗了,再報備落葉村的事情,然後與縣裏差役、何家緝妖手配合行事!」
「全聽賀大哥吩咐,這種與人打交道的事情,小弟這個書呆子卻是不在行。」周時名對這個世界的行事風格還不太清楚,自是要藏拙,把自己扮成個不擅與人交流的書呆子最適合不過。
兩人邊說邊行,到了城門口,就見着城門旁的牆上張貼着兩張大白紙,上面有畫影圖形和文字,一大幫人圍在下面觀瞧,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走近了,方才看清楚,那卻是兩張通緝令,通緝的人犯正是周時名和賀子召!
兩人的畫像都是畫得惟妙惟肖,對照着一眼就能看出本人來。
周時名的罪名是,疑為妖邪,殺害管牢差役、何家緝妖手,破牢潛逃。..
賀子召的罪名是,越獄潛逃。
賀子召看了通緝令,不禁大怒道:「老子當初入獄也是自首傷人,要不然憑他們也能捉得住老子?居然敢通緝我!這縣令真是不識好歹!」
他這一嗓子登時引得觀看眾人紛紛回首,一見周時名和賀子召兩人,都是大驚失色。
從來沒見過這麼囂張的通緝犯,居然敢在自己的通緝令下叫囂!
「這是不是周時名和賀子召嗎?」
「這兩人好大的膽子,居然不逃跑,還敢回來!」
「不是說了這兩人有可能是妖邪嗎?我看這是回來報復的。」
「快躲遠點,可別惹着他們。」
眾人低聲議論,都是畏懼的紛紛後退,登時讓出好大一個空圈,恰好將兩人連同榜單一併圍起來。
通緝令下兩名守榜差役神色大是惶恐,握着腰刀,死死盯着兩人,卻是不敢出手。
賀子召也不理會兩人,上前一把撕下通緝令,對兩人喝道:「走,帶我們兩個去見縣尊大人!」
「你,你們要做什麼!」左邊這個守榜差役膽子略大,好容易從嗓子眼裏擠出這麼一句來,聲音顫得快要聽不清說什麼了。
「沒看我撕了榜文嗎?自然是投案自首,快走,快走,不要耽誤了老子的工夫!好生帶路,不然仔細你們兩個的腦袋。」
凶神惡煞般的賀子召完全嚇住了兩個守榜差役,哪敢再說話,垂頭喪氣地前頭帶路。
周時名與賀子召洒然跟在兩個差役後身,倒好像是在押解犯人一般。
兩人跟着差役,進了城門,沿城中大街向前,走不多時,忽聽前方人聲沸騰,大隊人馬自兩側街巷中湧出,呼啦啦將兩人連同兩個差役圍得水泄不通。
這來的都是縣中差役,領頭的正是縣上捕頭李啟良。
「站住,我乃望縣捕頭李啟良,你們兩個人犯居然還敢回來,真是膽大包天,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整個隊伍中唯有李啟良騎了匹馬,居高臨下,俯視周時名和賀子召,倒也頗有氣勢,只是聲音里也帶着一絲顫音,未免美中不足。
他只是一個小小縣城的捕頭,本事有限,對着面前這兩個強人,實在是底氣不足。兩人有多厲害他不知道,但臨時縣牢裏的妖怪肆虐之後的情景他卻是看到了,連鎖妖鏈都鎖不住周時名,他有幾分本事能對付得了?當時在牢裏就是一陣陣後怕,幸虧周時名醉酒,不然的話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原來是李捕頭!」賀子召隨隨便便拱了拱手,「某家賀子召,緝妖盟在冊緝妖獵人,這是某家的玉牌。」說完,從懷裏取出塊光潔的白色玉牌扔給李啟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