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套房子不賣,這套四合院也不能賣。我有四合院,又有大套房,我們家有兩套房子,一套賣了另一套我還不能住,我為什麼要賣四合院!」
都知道自己的大女兒打着什麼樣的如意算盤,真把自己和丁佳怡當成拖累,喬棟樑怎麼可能再心軟。大女兒這病還沒有好呢,需要他們兩個為她張羅一切,大女兒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病好之後,怎麼把他們兩個老的丟掉,喬棟樑越發覺得,他現在需要擔心的不是大女兒,而該是自己的晚年生活才是。
沖喬子衿剛才的打算里,喬棟樑一點都沒有聽出喬子衿病好之後,準備找工作賺錢,認認真真、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喬子衿不工作,又愛花,錢哪兒來?當然是賣四合院的錢啊。
像喬子衿這麼坐吃山空,四合院賣的價再高,只怕也經不起喬子衿的花。那個時候,他跟老丁不但不能安心養老,說不準七老八十的,還得拿着一個月一千多微薄的收入去掃大街呢。
「爸,你……」沒想到她爸跟她媽一樣壞,也想住她的大套房。她那套房子雖然好幾年了,可裝修好了之後幾乎沒怎麼住過人,是全新的。那麼好的房子,她爸媽只怕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提什麼住的。
喬子衿就是嫌棄喬棟樑和丁佳怡,覺得讓兩人住進大套房,會弄髒自己的房子:「爸,你別生氣啊,我這不是為了你跟媽考慮,想你們也過過自己單獨的小日子嗎?爸,真的,我是為你跟媽好。」
「就是,你不懂子衿的一片好心就算了,怎麼還能沖子衿發脾氣呢。子衿,別跟你爸計較,你爸就這個臭脾氣,分不清好壞。」丁佳怡力挺喬子衿,反正她覺得大女兒那樣的安排,挺好的。
真的,有一室一廳,至少比第一次賣四合院的日子好過多了。
自己好壞分不出來,還有臉說別人,瞥了一眼蠢到這個份兒上的丁佳怡,喬棟樑拒絕再跟丁佳怡溝通。反正四合院在他的名下,他不同意,誰都沒法兒賣:「我說過,既然這套房,我不願意賣,大套房,子衿不願意賣。那就第三個辦法,子衿在家天天熬着,看老天爺會不會開眼,給我們一個奇蹟,子衿的病不用做手術,或者是光靠吃藥就能好的。」
事實上,喬棟樑提出的第一個意見是他作為一個父親已經為喬子衿做的最大的一個犧牲了。喬棟樑這個年紀了,接受摘除腎臟這麼大的手術,對身體健康有多大的影響,喬棟樑能不知道嗎?
他寧願犧牲自己的健康,折了自己的陽壽,也希望女兒可以多活幾年。可惜啊,他不怕自己命短了,女兒還擔心他的腎不好用,不能讓她再多活幾年呢。大女兒不但沒有感動,還嫌棄到這種份兒上,喬棟樑覺得這是他和丁佳怡作為人父人母的悲哀。
提出的解決辦法一再被否決,喬棟樑所有的父愛和耐心也宣告破產。
喬棟樑的這話讓丁佳怡和喬子衿都紛紛傻眼,喬子衿的臉色白了白:「爸,你這第三個辦法的意思是,讓我等死嗎?」像她這種病,怎麼可能有出奇蹟的那一天。
醫生說得非常清楚,哪怕她接受了換腎的手術,她這個病也不是百分百沒有復發或者不會再得的可能。治都不一定能夠完全好,不治,那不是只有死路一條嗎。
是她聽錯還是她爸說錯,她爸怎麼可以說出讓她等死這麼冷酷無情的話來!
「老喬,你老糊塗了,你是不是都不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話?」丁佳怡嚇了一大跳,他跟老喬只剩下子衿一個孩子了。要是子衿沒了,她跟老喬以後還有什麼盼頭。只怕等她和老喬死了,連個為他們哭喪辦喪事的人都沒有了:「子衿,你別誤會啊,你爸這是為了你的病都急昏頭了,他脾氣不好,但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會是那個意思。」
丁佳怡沒好意思說出「等死」兩個字,力勸喬子衿並且幫喬棟樑「洗白」。
喬棟樑完全不願意接受丁佳怡的「好意」:「行了,我回家都一個小時了,老丁,你趕緊去做飯。吃完飯,今天我想早點休息。」
他沒有說錯話,更沒有開玩笑,他說的話,再認真不過了。至於大女兒和丁佳怡要怎麼想,喬棟樑表示他沒法兒控制。
命是喬子衿的,選擇權也在喬子衿的手裏。醫生說了,腎源緊缺,好不容易有了,他們家要是不能儘快做個決定,不好意思,醫院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