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素食。」
明洛正說着吃什麼酒,聽見這句奇了一聲:「不是五個月的孝,這會兒都除了服,怎麼還吃素?」
「母親這些日子病着,大夫說得清淡飲食,我怕一時胃裏受不住。」純馨是除服了不錯,可黃氏還在守孝,她還有三個多月才孝滿,家裏除了紀舜華的小院子是單開了盡着他吃葷的,餘下的俱
都吃素,她不好直說不曾吃得葷,便尋了個由頭遮掩。
采菽趕緊去吩咐廚房單炒兩個素食來,明沅卻皺得眉頭,見着她瘦得厲害,扯過她在耳邊就問起來:「你這麼吃素,小日子來了不折騰人?」
純馨咬得唇兒,明沅比她小几歲,說出來的卻是大人話,也不瞞她,嘆了一聲:「這半年都沒來了。」
明沅聽見藉口吩咐菜色,往廊下去,叫采菽往上房要些烏雞白鳳丸,又把自個兒房裏存的茯苓霜粉雪花梅粉糖全包了,理得個小包裹出來,交給純馨的丫頭。
裏頭吃烤肉,純馨便吃着乳子燉蛋,這一桌子大肉是吃不成了,看着卻眼饞的很,別個都坐在前邊,偏她一個縮在後頭,明沅沖明洛明湘眨眨眼兒,帶了純馨往小香洲去。
到了地方被子也熏好了,屋子裏也點了炭,純馨解衣裳往床上一臥,立時睡了過去,她累得很了,嘴上說着要謝謝明沅的,眼睛一闔就再睜不開了。
明沅叫九紅看着,自家還往前去,披得斗蓬往水閣走,在園子裏的迴廊上,碰見了紀舜華,他見着明沅便把目光定在她頭上那三元及第的金分心上,既是宴客便是着意打扮過的。
她身子抽了條,腿也長了腰也細了,原來帶着稚氣的臉盤又尖了起來,瓊鼻小口,一雙眼睛盈盈生波,身上穿了胭脂紅的裙裳,勾了一圈兒凌霄花,頭上梳了高髻,眉間點着額妝,看着他走過來道一聲:「華表哥往哪裏去?」
紀舜華也不應她,只看着她頭上那套應景的首飾,知道這宴實是為着紀舜英辦的,那些個姐妹打趣她,她也大大方方應下,她往後可不就是舉人娘子了。
明沅見他不答,也不好錯身過去,到底是在顏家,便笑道:「可是她們幾個罰酒,差了華表哥出來摘花兒?」
紀舜華這才應了:「叫我尋一支石蒜花,這會兒哪裏還有。」
「必是二姐姐說的,」明沅虛指一指:「石舫那地兒做得一圈勾絲花,別個再想不到,華表哥去那兒摘罷。」
紀舜華卻不讓過:「煩請六妹妹陪我一道,我不識得石蒜。」
明沅是防着他使壞的,自打了他一回,他便一直都記着仇,好幾回碰見她,都神色古怪,連她身邊的丫頭也都互相看看臉色,明沅微微一笑,隨手指了個丫頭:「你去陪着表少爺摘一枝石舫這的絹花來。」說着又沖紀舜華一笑:「我作東道也不好把幾個姐姐們扔在那兒不管。」
也不管他後面要說什麼,乾脆往前,就光黃氏做的那些事,她看着紀舜華便平和不起來,知道於他無關,也實在不能假以辭色。
紀舜華早知道她不會答允,看着她行過去,心裏一陣陣的苦澀,他原是想問一問,若是他中了舉人,她會不會也這麼高興。
明沅到了水閣,裏頭已經醉了一個,除了明洛還有哪個,明芃已是趁着醉意畫起畫來,一勾一畫
就是一天水色,紀舜榮原遠了吃酒,這時候也挨過來看,笑道:「這是放翁的詩。」
明芃畫得一葉小舟,舟上負手立着一人,幾筆用墨便畫了一片山水,這一室的熱鬧,卻叫她越發思念起梅季明來,略一怔忡便扔了筆,自家又去吃酒,已經灌醉了一個明洛,扯着明湘同她行起酒令來。
幾個姐妹俱都吃得半醉,夜裏放起煙火來,純馨披了大斗蓬過來,她睡得面頰通紅,總算有了精神,看着明沅便對她一笑,姐妹們也沒人問她去了哪兒,看她頭髮重又梳過,知道定是午歇去了,又吃杏仁汁子燉的燕窩,又吃八珍糕,人人仰頭往天上看,偏她伸了手出來,往明沅手裏塞了個東西:「才剛竟忘了給你。」
細長長一隻瓶子,蓋子上還是拿玻璃燒出來的花,通身是松綠色的,明沅一接過來就知道是紀舜英的手筆。
純馨沖她隱秘一笑,光張嘴不出聲,說了大哥哥三個字,說完又沖她眨眨眼睛,明沅把這瓶子緊緊攥在手裏,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