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侍衛,正好是年裕廷,他問得很仔細,「姓名、籍貫、為何進宮。」
福順報上舒顏的信息,「是德貴妃娘娘召她進宮的。」
年裕廷皺了下眉,有些為難地道:「福公公,我們才剛剛接到陛下的口諭,不許德貴妃娘娘跟宮外的人接觸。你看這……這人真不能帶進去。」
舒顏眸中暗中一閃,原來陛下已經將德貴妃禁足,不許她與外界的任何人接觸,那麼將自己召入宮中,應該是德貴妃自己私下的意思。
有人偷入蝶戀妝,將小寧夫人訂下的產品,替換成了可以引起孕婦滑胎的香水。
這樁謀害皇嗣的陰謀,牽扯出了李浩澤,而李家是靠着德貴妃一家人爬上戶部侍郎之位的。
這件事最後的矛頭,肯定會指向德貴妃,和她所出的大皇子李戜。
德貴妃這時候將自己召入宮中,是想逼自己承認有過失,好減輕陛下對她的責罰嗎?
年裕廷已經將眸光轉向了舒顏,好象不認識她一樣,「這位姑娘,請回吧。」
福順臉色很僵硬,尤其是一回頭,看到舒顏暗含嘲諷的目光,更加覺得如針芒在背,他拉着年裕廷的手,借着寬袖的遮掩,遞了一塊大銀錠過去。
又道:「此人就是那家香脂店的東家,德貴妃娘娘是想找她問些事兒,並非聯繫尚司馬大人。」
年裕廷十分為難地收下了,勉強道:「福公公,您這……真是讓我難辦啊。」
他扭頭看了舒顏一眼,不明白自己說得這麼清楚了,這丫頭怎麼還杵在這裏不動,只好順着福公公的話道:
「快去快回啊,我馬上要換班了,若是下一班人過來,發現我這登記了人,找德貴妃娘娘,我怕陛下問及,不好交待。」
舒顏不等福順說話,瀟灑揮手道:「這位公公,既然侍衛大哥說,陛下不同意貴妃娘娘見外人,那我還是改天再來探望娘娘吧。」
「福公公,麻煩你告訴娘娘,我店鋪里的東西,效果如何,京城這麼多貴婦人都能幫我作證。」
「至於那些故意害我的人,我自然是沒辦法完全杜絕,但以後我一定要加強店鋪的管理,儘量避免被人當槍使。」
福順想攔攔不住,舒顏瀟瀟灑灑地走了。
福順只好將這些話,帶給德貴妃,德貴妃氣得連摔了好幾套青花瓷瓶和茶杯。
事情發生快一天了,惠清公主才從宮女口中得知此事,急急忙忙趕到鳳儀宮,剛踩進內殿,就被一個摔過來的瓷杯嚇了一跳。
漂亮精緻的青花瓷杯在惠清公主的腳下,摔成幾瓣,惠清公主捂着胸口道:「母妃,您嚇着孩兒了。」
她款款走了進去,揮手示意宮女太監們退出去,「母妃,這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您何必這樣着急上火。」
德貴妃快被女兒這番話氣出個腦溢血來,「沒什麼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父皇有多護着寧氏那個賤人!哈!現在寧賤人有危險了,你父皇連面都不見我一個,就直接差人來,將鳳印收走了!」
鳳印本是皇后印鑑,德貴妃要代行皇后職責,管理後宮事務,許多地方要用到鳳印。
這鳳印由德貴妃掌管,已經有十餘年了,雖然沒有匹配的鳳冊,她始終不是皇后,但擁有鳳印,也說明了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可是現在,陛下將它收回了。
若是之前陛下願意見她一面,聽她申訴一番,再做決定,德貴妃都不會如此忿恨。
惠清公主面不改色地道:「鳳印只是暫時收走,等證明了母妃的清白,自然就會再還給母妃,您如此焦慮,只會讓淑妃看笑話。」
德貴妃臉上的妝容早就花了,眼睛下面是兩條黑河,腮紅深一塊、淺一塊地分佈在略有些鬆弛的臉上。
再絕世的容貌,也經不起這樣邋遢的造型。
惠清瞥了一眼,就不忍直視地移開目光,以自己這生最大的耐心,勸說道:「的確是有些危險,但誰將此事指到您和皇弟的頭上了?父皇也不過是猜測而已。」
「是,李家是尚家扶起來的,但那又怎樣?我們扶的是李天凌,那個李浩澤是個什麼東西?母妃您連見都沒見過他!」
德貴妃被女兒兩句話,勸得安靜了下來,手裏的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