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大皇子的師傅廣昌侯韓東家,潛入了一行青龍衛。
他們如同鬼魅一般在韓府中穿梭,廣昌侯本是文臣,家中的護衛如同擺設,根本無人察覺。
至黎明時分,這些人又如同鬼魅一般退了開去。
所有搜查韓府的青龍衛在某處聚集,將所得證據、線索,匯報給了上司之後,各自散去。
上司獨自從秘道進宮,將這些收穫都呈現給太康帝。
太康帝勤政,起得極早,與青龍衛首領談論了許久,天色還未放亮。
直到勉公公在寢宮外輕聲問道「陛下,您起了嗎」,太康帝才一揮手,讓他離去。
此人正是青潞王府世子李鋒。
李鋒在秘道里換了衣裳,出秘道之後,牽着馬匹,溜溜達達的回到青潞王府。
本想徑直到後院自己的住處休息,才踏進大門,青潞王的隨身大太監薛讓,已經笑咪咪地在大門內侯着了。
「小王爺,王爺在書房等您呢。」
薛讓白白胖胖的,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因為笑得過了,見牙不見眼。
李鋒並不大喜歡薛讓,因為他自小,還只是王府中一個不起眼的庶子時,沒少見過薛讓的白眼,現在無論薛讓怎麼討好他,他都不冷不熱,只唔了一聲,將韁繩拋給身後的小廝,徑直往書房而去。
李鋒一面走,一面奇怪,不知父王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往常都是快到晌午才起來的,反正早朝不用上……
走進書房,青潞王爺已經坐在書桌前,手撐着腮幫子睡着了。
李鋒哭笑不得,想輕輕退出去,讓內侍過來服侍父王,青潞王爺卻手一軟,沒撐住下巴,整個人往下一跌,驚醒了。
「啊?」青潞王爺茫然地四下張望了一番,突然看到李鋒,這才回過神來,朝兒子招了招手,道:「你過來,我問你幾句話。」
李鋒上前一步,一臉恭敬地神色,「父王,請問。」
青潞王爺整了整衣裳,擺出一副正經樣兒,問道:「你昨晚上幹什麼去了?」
李鋒用的是跟往常一樣的藉口,「兒子就是到柳如娘那兒玩了玩。」
柳如娘是京城名妓,恩客不少,艷名遠播,不過也不是頂尖的那一拔。
然而,實際上,柳如娘亦是青龍衛之一,她的任務就是從恩客身上套消息,同樣幫李鋒打掩護。
青潞王嗤笑一聲,「你少胡說了,我昨晚讓人去了麝月樓,柳如娘根本沒有什麼恩客,她昨晚是一個人呆着的。」
李鋒的身子一瞬間繃直了。
父王去了如娘那兒?為何剛才如娘沒有向他匯報?
沒等李鋒想明白,青潞王爺又徑直說道:「你今年都三十多了,我也不逼你一定要有什麼成就,但至少,你在幹些什麼事,我這個當父親的,還是有權利知道的。」
青潞王抬手一壓,示意李鋒先別說話,「我已經問過你妹妹了,她說在湖州府,你們一開始根本沒有在一起,你單獨去玩過兩天,是不是?」
李鋒乾笑道:「兒子之前認識了一位那邊的朋友,他帶兒子去見識一下江南的小娘子的風情。」
青潞王爺淡淡一笑,一向玩世不恭的臉上,居然顯露出一絲罕見的威嚴來。
李鋒有一瞬間的恍惚,威嚴這個詞,似乎自他出生以來,就感覺與他的父王毫無干係。
作為唯一留在京城的王爺,青潞王活得十分瀟灑,與陛下的關係,也極融洽,但這份瀟灑與融洽,是青潞王放棄了權勢,換來的。
一開始,太康帝的確有些防着青潞王,儘管當初青潞王是他堅定地支持者。
但後來,太康帝也覺得這麼貼心的弟弟,值得信任,應該給他一份權勢,多次表示,希望他能上朝聽政,領份差事。
可都被青潞王拒絕了。
身為皇子,該學的政治經濟學問,青潞王都是學過的,什麼職務擔不下來?不過就是怕日後,被陛下猜疑罷了。
李鋒有時候覺得父親太過謹慎了,身為陛下的親弟弟,只要不謀反,權勢不太過,怕什麼呢。
可這位謹慎的父親,今天怎麼突然想到問這些?
李鋒按下心中的疑惑,拿出第二方案來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