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帝今天是微服出巡,只帶了二皇子李臻、和數十名大內侍衛。
路上「偶遇」接到命令的兩名青衣衛,就這樣悄咪咪地來了白雲觀。
易觀主親自陪同太康帝,過來找老觀主,老觀主這才答應一見。
舒顏得知太康帝在此,便打算迴避。
可大內侍衛總領卻不答應,因為陛下的行蹤不能泄漏,得等陛下回宮以後,舒顏才能離開。
舒顏暈倒,只好對風敬棠道:「風伯伯,你知道我的,我不會四處亂說的。」
風敬棠有些為難,對侍衛首領道:「按規矩的確應該如此,但舒姑娘的確不是多嘴之人,況且陛下和二皇子也是認識她的,不如由我擔保,先讓她離開吧。」
侍衛首領並不知道風敬棠的真實身份,以為風敬棠只是「偶遇」陛下,才能隨駕前來的,因此並不給面子,嚴辭拒絕道:「不行!風大人身在外地,恐怕還不知道謀反案之事!我們不能讓陛下處於任何危險之中。」
舒顏只好道:「算了,陛下應該就是卜卦吧,要不了多少時間。」
風敬棠朝舒顏投來一個抱歉的眼神,吳拵直接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過門外的動靜,還是被裏面的李臻聽到了,隨口問起,勉公公出來詢問了一下,才進門告訴他。
老觀主聽說是舒顏,隨口胡扯,「哦,這個丫頭啊,是我約來的。」
太康帝很驚訝,微挑了眉,問道:「天師怎會認識她?」
「她啊,有回闖到我這來了,我見她機靈可愛,就幫她算了一卦,嗯,八字不錯,上天眷顧之相,便讓她今天過來,幫她預測一下今年運勢。」
太康帝聽到此言,心中一動,抬眸對勉公公道:「讓她進來。」
舒顏正在外面,跟風敬棠和吳拵兩人聊天,沒想到太康帝竟然要見她,只好整理了一下儀容,跟在勉公公身後,款款步入內室。
老觀主雙腿盤膝,五心向天,坐如銅鐘,拂塵無風軟揚,一派仙家風範。
怎奈那天他突然大笑,給舒顏心靈造成的衝擊太大,現在怎麼看、怎麼覺得違和。
太康帝和李臻父子倆,同樣盤膝坐在老觀主的對面,此時都抬眸看向舒顏。
舒顏盈盈一笑,上前給太康帝、二皇子和老觀主見禮,還故意稱老觀主為「老神仙」。
老觀主微微一笑,如同年畫上的老神仙一般,「舒施主過譽了,坐吧。」
舒顏「陰謀」沒有得逞。
太康帝笑着指了指李臻,「怎麼這麼快就改稱呼了?」
舒顏俏皮地一笑,道:「我可不敢亂認親戚,再說了,陛下這麼年輕,我若還稱殿下為小舅舅,那不是把陛下您給叫老了嗎?」
太康帝哈哈大笑,指着舒顏,半晌沒說出話來。
宮裏頭大概也只有惠清公主,敢這樣跟太康帝說話,他一時竟有多了一個女兒的錯覺。
笑了半晌,太康帝才道:「對了,你是打算來測運勢的吧?讓老觀主幫你測測,朕已經測完了。」
太康帝居然突然想知道,這小女孩會測什麼,是姻緣麼?女孩子都是測這個吧?
舒顏卻道:「不是,其實我今天是想來請問一下老觀主,我大表姐想幫她夫君卜一卦,不知能否請老觀主幫忙解卦?」
太康帝挑了挑眉,心道:天師如今一心修煉,朕一年都見不了天師幾次,哪會幫你的表姐。
才想完,就聽老觀主道:「好吧,反正今日得閒,就幫你們都卜一卦吧,你讓她自己搖卦,把卦象和他的生辰八字告訴我,就行了。」
太康帝和李臻都在這兒,自然不能把人帶過來。
但舒顏聽了還是大喜過望,忙找到少靜表姐,讓她自己搖了一卦,舒顏將卦象記下來,告訴給老觀主。
老觀主看了看,問道:「她問什麼事?」
舒顏道:「我表姐夫是舉子,上回參加會試落榜了,想問這一屆能否得中。」
老觀主沒說話,勉公公不由得多了句嘴,問道:「下一屆會試要明年開春,為何不明年再測?」
老觀主身邊的小道長解釋道:「舉子們通常都是提前一年測的,今年來觀里求籤的就特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