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大牛很快被人拉住了,拉他的人是江逸舟的護衛,十分有技巧地擋住了沙縣令,卻又讓舒大牛還可以伸出腳,用力踹了沙縣令幾腳。
發現被打的人是沙縣令,本地最大的實權官,大家都簇擁了上去——也不知是為了近距離看熱鬧,還是想上前幫忙拉架。
真正心疼沙縣令的,當然就是沙夫人了,她指着舒大牛怒道:
「你這個賤民!居然敢毆打官員,以下犯上,按律當囚!來人吶,給我把把綁起來!」
舒顏聽了,眉梢一挑,淡淡地道:「沙夫人好大的官威啊,連原因都不問一下,就要拿人,這裏是你的縣衙,還是我家?」
這時候只能拿身份出來壓人了,不然舒大牛非得坐牢不可。
沙夫人一噎,不敢跟舒顏硬嗆,但嘴裏是不服氣的,「回郡主的話,不論是什麼原因,民犯官就是囚三年,這是律法上寫明了的。」
舒顏一哂,「你放心,我被封為郡主之後,陛下特意派了宮中的嬤嬤和禮部的大人,教導我宮廷禮儀和當朝律法,我知道民犯官要囚三年。但在我家發生了這種事,我當然要問一問原由。」
沙夫人只能不說話,等舒顏問了後,再把這個賤民,捆起來,投入大牢。
這個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舒大牛和沙縣令身上,李嫂子聰明的話,這時就應該悄悄從另一邊溜走,至少能在眾人面前保持名譽。
畢竟戴綠帽不是光彩事,舒大牛不一定會當眾說出來,而沙縣令也要面子,更不可能主動承認。
可她偏偏不躲,反而想趁此機會,將她跟沙縣令的關係攤開,跟舒大牛和離,逼沙縣令納她為妾。
李嫂子,對舒大牛大聲罵慣了,上來就是一巴掌:
「你這個沒用的膿蛋!老娘要跟你和離!從今以後,沙縣令才是我的丈夫,老娘我寧可給沙縣令做小,也不要你這個蠢豬、膿蛋!」
別說舒大牛,就連一旁看熱鬧的鄉紳和鄉紳太太們,統統驚呆了。
這女人還要臉不,自己偷人,還理直氣壯地打丈夫?
沙夫人更是氣得臉都扭曲了,她就知道!肯定是跟女人有關!還是這麼蠢笨的一個村婦!
而舒大牛,牙齒咯咯咯打顫,眼睛紅得好象要滴下血來,脖子上青筋突起,似乎已經氣憤到了極致、忍耐到了極致——偏偏就是既不動口也不動手。
同村來幫忙的後生仔,都看不下去了,慫恿道:「大牛,揍她!揍這個臭不要臉的婆娘!」
李嫂子被婆娘這個詞氣暈了,婆娘是形容老太婆的,她才二十四歲,一朵花的年紀!
她將胸脯一挺,囂張的道,「舒大牛,你來揍我呀,敢揍我嗎?你敢碰老娘一根頭髮,老娘咬死你!」
舒大牛牙齒打顫了半天,擠出一句:「你別逼我啊!」
嗛!
同村的後生仔都鄙視舒大牛,太沒血性了!不像個男人!被女人騎在頭上!
看熱鬧的鄉紳和太太們,則是失望的搖頭,太不精彩了,太不精彩了!
應該打起來呀!
舒顏實在是看着生氣,悄悄給拉着舒大牛的護衛,使了個眼色。
那名護衛十分機靈,悄悄踢起一塊石子,正中舒大牛膝窩處,舒大牛的腿瞬間踢了出去,一下子將李嫂子踹倒了。
回過神來的沙夫人,也立即指使丫鬟,給李嫂子一點顏色看看。
兩名丫鬟衝上去,一個揪住李嫂子的頭髮,將她的臉仰起來,另一個雙手揮開,左右開弓。
舒顏沒有制止,只冷眼看着舒大牛。
這蠢東西如果敢上去幫李嫂子,她日後再也不會幫他了!
舒大牛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踢出去的,但真正踢了之後,他也只驚訝了一瞬,隨即就沉默了。
李嫂子被打得嗚嗚地哭,眼淚汪汪地看向沙縣令,沙縣令這會兒正跟大家解釋他跟李嫂子的關係,哪有時間管她。
沒辦法,李嫂子又看向舒大牛,舒大牛卻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臉上無悲無喜。
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欺負的李嫂子,心中突然湧上一股極度的心慌。
難道大牛真的想拋棄她了嗎?
這個沒良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