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中央,二人又交手四五十招,楊雲曦在適應了楊雲開有些特別,或許能稱之為詭異的劍法之後,竟然穩穩地守住了,不時還能嘗試反攻一下,不過都是淺嘗輒止。他總覺得楊雲開的劍就像一條毒蛇,正伺機而動。
而另一邊,楊雲開久攻不下,心中也難免煩躁起來:若是鏖戰許久才能取勝,那就失去了意義,快速取勝方能立威。心思一轉,就逐漸加大手中的力道。
十幾招後,楊雲曦有些不支,便又賣了個破綻。楊雲開一劍斜劈過來,卻又落入了他的陷阱中,一記「飛流直下」使出大半,就迅速變招,長劍劃了個半圓將楊雲開的長劍盪開,瞬間便猛地向前刺出!
這一次,他沒有像與楊雲峰交手時那般留手。
此招正是「峰出層雲」,前半招為守勢,後半招為攻勢,乃是《出雲十七劍》中頗為精妙的一招。
圍觀的眾人當中,許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敗了!
他們設身處地的將自己代入楊雲開境地,自己是必然逃不過那一劍的,更遑論反敗為勝。而楊雲開卻做到了,他不但躲開了,還一劍架在了楊雲曦的脖子上。
楊雲開看着周圍吃驚的眼神,笑着收劍。
楊雲曦在算計他,而他也同樣是在算計楊雲曦,甚至更多……
楊雲清感受到來自身邊三哥、四哥的擔憂目光,露出了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雖然還沒有上場,但他已經悟到了自己與自己對打,和實戰之間的差別——缺少算計!
我自己與自己對打,雖然幻想出來一個敵人,但終究還是一心,所有想法都直觀明了,攻守之間,直奔對方破綻而去。而與人對敵之時,就像隔了一堵牆,對方的招式、虛實、是否存在着陷阱,這一切都依賴推測,着實要複雜許多。如此看來,我以後也不能想得太簡單了。
楊雲曦在最初的驚愕過後,很快就恢復過來,當即朝楊雲開揖禮,道:「雲開族兄劍法着實神鬼莫測,雲曦適才的確有些不自量力了!不過六弟的內功修為比我差了許多,族兄想要討教劍法,還需收着點才是。」
許多人聽楊雲曦這麼一說,才明白楊雲開已經在暗中用上了強橫內力。不過,他們卻是被楊雲開剛才那一劍給驚艷住了,對此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勝者為王,失敗者再多的理由也顯得蒼白。
「我是誠心請教劍法,怎會以力壓人?」楊雲開怕他多事,已經換上了不耐煩的神色。
楊雲曦下場,楊雲清上場,二人錯身而過。楊雲曦眼神示意他要小心,楊雲清自信地微笑,讓他放心。
「六少爺,聽說你是練武奇才,短短兩年之間,不但將內功修至三重天,而且劍法境界頗為高深,被譽為楊家幾十年來的『第二天才』!」他着重在「第二」兩字上加重了語氣,隨即話鋒一轉,「今日與人切磋之後卻發現,傳言也並非那麼可信……」
「你的劍法境界,」楊雲清並不理他,自顧自大聲說道:「其實不如五哥,你之所以能取勝,無非是依靠那套詭異的劍法和算計的結果。你雖然勝了,但卻已經走上了劍法的末途。所以,你遠不如五哥。」
楊雲清的話聲音並不大,也沒有指責之意,就那麼自顧自地說着。開口不久卻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這種簡單陳述的語氣,讓人有種想要相信的衝動。隨即眾人便反應過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甚至比自己還要小的少年,而不是自己的長輩。
「伶牙俐齒!還是用劍上功夫說話吧!」對於楊雲清貶低自己的話,他顯得有些惱羞成怒。於是便憤然拔劍,迅速朝楊雲清攻來!
楊雲清在他拔劍之時,也開始拔劍,對於這樣一個有城府,有實力,卻又在針對自己的人,他從來不敢小瞧。他下意識拿在手中的,甚至都不是比斗切磋專用的那把劍,在他的潛意識中,已經把這場比試當做了戰鬥。
楊雲開衝來,手中長劍已然在蓄勢,這將又是一記直斬!這一劍和他對楊雲曦出手時一樣,威勢驚人。
楊雲曦在一邊看着,暗道:來了!這一劍可實可虛,稍有不慎就會落入了算計……
楊雲清並沒打算硬接這一劍,他知道這一招虛實難測。論心計,自己恐難和楊雲開相比。以己之短,克敵所長,乃是大忌!他打算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