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很冷,陳京吸着煙,輕輕的緊了緊身上的長風衣。
金璐湊到他的身前,緊緊的抿了抿嘴唇,一雙手輕輕的伸出來幫他理了理額前的頭髮。
「有人在調查你,調查到我身上來了!」金璐淡淡的道。
陳京一驚,道:「調查你?憑什麼調查你?」
金璐輕輕的笑了笑,道:「讓他們查,這些年我為了經營金玉酒樓,為了酒樓的生意,的確是上下都有一些打點,這都是潛規則。但是我的打點,和你是沒有關係的!」
陳京微微的蹙眉,使勁的吸一口煙,啐了一口:「混蛋!」
金璐格格好笑,半晌,她道:「京,有個事兒我和你商量一下!我有一個姐們兒,在沿海這幾年做生意干出了一點成績。她跟我講,在沿海地區,中原飲食這一塊,是個缺口。
我想趁目前這個機會,走出去看看,見一見世面。」
「啥?出去?」陳京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金璐,半晌道:「你出哪裏去?去沿海?你老實跟我說,究竟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為什麼想到要出去?」
陳京伸手拉着金璐,情緒有些激動:「你出去了,我怎麼辦?我跟着你一起出去?一起下海?」
金璐脈脈的看着陳京,笑了笑,道:「你都想哪兒去了?我也只是出去走一走,見見世面!澧河的金玉樓仍然存在,我仍然是金玉樓的老闆!」
金璐頓了頓,道:「京,你真的不要多想,我出去看看,回來定然會幹出另外一番天地!」
陳京盯着金璐,兩人目光對視,陳京從對方的眼神中,看不出絲毫的退縮。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了一些,開始悶頭吸煙。
這連續快一周的時間,陳京就完全在應付紀委的調查,陳京的每一筆銀行存款都需要向紀委交代來源,王慶主持這一塊的工作,他盤查得非常的仔細。
紀委調查,引來的是一連串的質疑,澧河上下,陳京覺得自己的聲望是一落千丈。很多不明真相,不懂案情的人人云亦云,說陳京貪,說陳京道貌岸然的人都大有人在。
不誇張的說,這兩周,對陳京來說,思想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最早的沮喪,失落,漸漸的變得堅強沉着,到現在,他基本能夠從容面對了。
人生一世,不如意者十之*,哪有永遠順風順水的時候?有時候,堅持就意味着要經歷打擊和挫折,陳京當初在堅持的時候,就料到了有今天。
只是心中想是一回事,真正到了現在這一步,真真切切的經歷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讓陳京想起在某過的一句話:「人生大部分時間就是晃悠,而成熟其實就在幾個瞬間!」
以前陳京讀這句話的時候,體會並不深刻,但是今天,他再回過頭來品味這句話,其感受卻是那般的深刻。
……
中原秋雨延綿,北方則已經是冰天雪地。
京城並不算最北之地,但是在這個季節也早到了零下,嚴寒已經非常嚴重了。人們平常躲在暖氣的屋子裏面不覺得冷,真正走到外面,人人都裹得嚴嚴實實,一個個都變成了笨熊的模樣。
京城香山,香山的楓葉紅漫天,在這深秋的季節,被寒雪覆蓋,紅白相間,別有一番磅礴的氣勢。
香山別墅坐落在香山山麓,一大清早起來,這一帶部隊就過來清掃道路兩岸的積雪,而在別墅區的門口,威嚴的警衛部隊荷槍實彈,肅然而立,讓整個香山別墅,更加肅穆莊嚴。
香山別墅是老同志的居所,在這裏居住的,還有共和國碩果僅存的幾位共和國元老。
今天的香山別墅氣氛和往常又不一樣,早晨剛過,道路兩旁的積雪清掃完畢,陸續進入別墅的汽車就比往常多很多。
各大軍區,各個兵種都有車進入別墅,還有中央機關的配車,地方地方政府的配車,大家一起聚集香山別墅,這樣的情況是極其罕見的。
香山別墅區三十三號樓,是共和國元老方清林老將軍的居所,方老將軍今年已經九十有三了,在解放戰爭時期,他是南巡首長手下的頭號悍將,被稱為是猛虎將軍。
在解放後,他也一直帶兵,活躍於共和*方高層,其最高官至解放軍副總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