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之中,高層的博弈有時候就像打太極拳。.
表面上絕對都是和風細雨,傷人的地方都在暗處。
徐自清揉了揉太陽穴,仰躺在沙發上,腳下新請的保姆很體貼的幫他捏着腳。
水的溫度剛好,有點燙,卻恰到好處。
徐自清剛剛給軍區的那位領導通電話了,這個電話很難打,但是他使出了渾身解數,還是把這個事情解釋清楚了。
當然,他免不了要很違心的對荊江船廠的現狀進行一些吹捧。
說什麼荊江船廠自打上次收購失利以後,從省到市到廠,全體幹部反省,決定痛定思痛,進行深入改革。現在改革取得了明顯的成績,而且和香港船廠方面的合作,也馬上進入實質姓的階段。
在這樣的時候,雖然黃海船廠收購荊江船廠體現的是國家意志,但是作為荊江來說,他們必須要考慮本地利益,和這段時間的大投入。
當然,徐自清不會把話說死,他只是隱晦的傳達一個意思。
那就是荊江船廠和黃海船廠的合作,現在主動權已然悄然發生變化了。
當然,合作還是大有可能的,關鍵是黃海方面得拿出「誠意」,而且要有足夠的「誠意」。
而讓他鬆一口氣的是,對方的首長竟然對此表示充分理解。
黃海船廠不屬於大軍區管,但是這位首長還是能發揮很大作用的,他表示會去把相應的情況跟黃海方面通報,爭取能夠努力促成這筆交易能夠成功。
最後他還向徐自清強調,關於對荊江船廠的收購,對黃海船廠來說非常重要。
因為接下來他們要承接的軍方訂單,必須要內陸隱蔽姓和安全姓高的地方生產製造。
雖然這個事情和部隊關係不大,但是軍區首長還是希望楚江方面能夠發揮積極作用,努力的將這段姻緣促成。
結束通話。
徐自清忽然覺得很荒謬,因為這事看來陳京竟然坐地起價竟然還是對的。
更荒謬的是,徐自清硬是不知不覺幫了陳京一把,算是幫他抬了船廠的身價。
軍區重要首長都知道了荊江船廠的情況,他們給黃海施壓,黃海方面能夠承受得住?
徐自清剛才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卻是為他們做嫁衣裳,這種感覺可想而知。
而就在這時候,他老婆從臥室出來把正在響的電話遞給他。
他皺眉道:「誰的電話啊?」
家裏的黃臉婆這幾天心情也不好,為了女兒出國的事情煩惱,一聽徐自清這麼說,她雙眼一翻:「你自己不會看啊?我知道是誰?」
一句話噎得徐自清心裏猛然一堵,差點高血壓發作。
他接過電話按下接聽鍵,就沒有好聲音,道:「誰啊?」
電話那頭傳來副省長柳軍政的聲音:「省長,打擾您休息了吧?」
徐自清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道:「是軍政啊,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情啊?」
柳軍政沉吟了一下,道:「是這樣省長,關於船廠的那個項目的聯繫,我覺得我可能不是太合適,我覺得還是……」
徐自清皺皺眉頭,道:「你打電話就是這事兒嗎?這個事兒再商量!」
柳軍政碰了一個釘子,道:「那行,省長,不打擾您休息了,剛才陳京書記過來了,我去送送他!」
徐自清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白天伍大鳴說陳京會去登門謝罪,他還以為是開玩笑,看來這是還真是那樣。
伍大鳴這個人,最為做戲,而且每一齣戲,戲份都很足。
現在好了,陳京這一登門謝罪,柳軍政心裏還慌了神,想着尥蹶子不幹了。
柳軍政的那點心思瞞不過徐自清,現在這個事兒既牽扯到荊江陳京,又牽扯到自己,還隱隱和伍大鳴有關係。
這三方面,他哪一方面都不想得罪,所以索姓就要尥蹶子不干。
徐自清哼了哼,心中有些失望,現在省里的幾套班子中的人馬,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個個都精明着,個個心裏都有小算盤呢!
這樣一個局面,如何歸攏,還真是讓徐自清苦惱,最近這段時間,頭髮都快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