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的一個道姑朋友
我有一個朋友,她是位道姑。
道姑喜歡上了一位道長。青衫白衣,到很是相襯。
那位道長說,他喜歡她。
道姑輕笑兩聲,大概,她也是喜歡他的吧。
兩人騎着馬遠去的時候,她揮着手與我告別,面上是帶着笑的。只是我不曾知道,她是否,也有告訴那位道長,自己的心意。
那個男人的馬具,可是她送的呢。
也不知那傻小子能否感應到她的心意。我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輕嘆着搖了搖頭。
後來不知過了多少時日,我收到了一封請柬,是那人寄來的,說是朋友的婚禮,請我一同陪去。我自然是應了。
只是到了婚宴,卻不見她身側那人,青衫褪去,唯余白衣。
只見她愣愣的望着對面的一位白袍男子,回眸,那面容,分明是當日的那位道長。只是一側的情緣,早已不是她,而是七秀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似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回過頭,笑着問道身旁的男人,挽住他的手腕:「相公,那是誰啊?」
道長一怔,卻只是用那雙含情脈脈的眸子凝望着身旁的人兒:「她啊,我的一個道姑朋友。」
她的手,握緊了身側的劍柄,沒有多餘的停留,在那對佳偶的注視下離去。
我疾步追了出去。
「你跟來做什麼。」她銀色的長髮在風中散開,白色的長裙隨着風雪擺動,「等着看我的笑話?」
「不是……我……」
「人人都說他們天生一對……」她似是無視了我的話,自顧自的喃喃道,「連我也覺得般配極了。」
「那我呢?我又是誰?」她突然轉過身來,自嘲的笑了笑,「是不是我送他的馬具不夠好看,還是那日的桂花糕沒有捂熱?」
我多想告訴她:傻姑娘,你捂不熱的不是桂花糕,而是他的心。
沉默來的措不及防,突然間,她又淡淡的開口:「我走了,照顧好自己。」
「去哪?」我問道。
「天底下那麼大,總會有容得下我的地方。」她不在遲疑,翻身踏上一旁的馬兒,剛準備離開,卻又想到什麼似得,猛然回過頭,對着我笑笑,一雙紫眸中分明含着淚光,卻又被冰雪模糊了視線。她看着我,輕輕的開口:
「別像我一樣,活得像個笑話。」
伴隨着馬蹄聲的遠去,她的身影漸漸在風雪中遠去,直至消失。
耳畔,突然響起那個男人的那句「我的一個道姑朋友」,這句話,本該是從我口中說出的。
也對,世上人的誓言,哪有一句是真話。
2:她本是八百里洞庭湖底的一尾紅鯉,潛心苦修百餘年得已化為人形。
此番入世只為了卻當年的一樁因果,幾經周折,憑藉當年驚鴻一瞥的記憶,她終究是找到了輪迴後的他。
這一世的他是個只知埋頭苦讀的秀才,屢考不中,她便給他做了三年的娘子,悉心照料,無微不至。
京城傳來消息他高中探花,將要迎娶尚書之女。她不顧旁人指指點點,猶自守候。當他騎着高頭大馬,身着大紅官袍歸來之日遞上的卻是一紙休書,毫不顧念的將她掃地出門。
再相見時,他卻因結黨營私罷職入獄,秋後問斬。她心中不忍,於是將他從獄中救出。
他又聽信妖道讒言,言其官運受阻皆因是她命格所克,不由分說便再次將她趕出家門。
她拼死擊殺妖道卻身受重傷,幾近彌留之際化作原形。他見一尾紅鯉橫於河岸,竟欲撿回烹食,所幸上天有眼,他因河岸濕滑落水,才讓她沒有死在那人的手裏。
奈何橋上,她請求孟婆讓她再看一眼三生石,湖上一幕呈現,船夫捉住紅鯉後正要處死之際,船上一名公子心生憐憫,以身上玉玦向船夫換紅鯉一命。原來她只看到船夫放歸她於湖水,卻未曾看到救她的其實另有其人。
番外篇: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