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竹影一直保持着不緊不慢的步子前進,而老狗卻很快就走在了前頭。沒過多時,兩人便已超過出城的人群,抄了荒郊野道,追蹤到了一處小山村。
廉莊此時住得房子,僅是一處籬笆圍好的普通山野民房。雖是顯得有些簡陋,不過在主人悉心收拾之下,環境卻也清幽宜居。
在老狗的眼內,以廉莊每日的「收穫」,和她那不俗的輕功來看,應該早就可以換一個更好的住處了才對。但見眼前景象並非如此,不由心生好奇繼續看了下去。
老狗縮在牆角伸出狗頭面具,目不轉睛的看着祖孫溫情。疏竹影卻沒心思做一個偷窺狂,一個人靠在稍遠點的樹下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工夫,老狗連猜帶蒙,順便問了幾個鄰里鄉親,大致了解了情況,這才走了回來。
「哇,真是個孝女呢。長得漂亮的孝女做賊,做人果然不如做狗。」
感慨幾句,老狗視線不曾轉移,仍然面朝廉莊家的方向,頭也不回地向疏竹影伸出手,擺了擺問道:「錢呢?」
「……抓賊的正義使者?」
冷飄飄的淡諷一句,疏竹影把幾張銀票放在老狗手裏,道:「解一時之憂,不能解決問題。」
「有些道理。」
接過銀票之後,老狗聞言稍有遲疑,並沒有即刻上前。畢竟前一刻還視對方為死敵,轉眼就熱心的過了頭。萬一被廉莊當成了別有企圖,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而且不對啊,明明自己是來算賬,為什麼反而變成了熱心幫忙?老狗這個時候才想起這茬,連忙驅散了腦中奇怪的念頭,輕哼着問道:「你認識厲害的醫生嗎?等治好了老頭的病,我再和她講道理。抓賊的正義使者,不能半途而廢。」
「很多,但不能是現在。」
老者雖然身體有恙,一時卻沒有性命之危。疏竹影話音方落,頂上天光忽然盡斂,迅又恢復先前朗朗之色,像是從未發生過異象一般。
「天公仔變臉變的真快。」
「聽過七星嗎?」
「你又有別的興趣?」
「嗯。」
淡漠的表情顯得更加肅冷,疏竹影輕輕應了一聲,隨即抓起放在手邊的沾血冰蛾,朝着出村的方向快步而去。
老狗本還為掌握住了疏竹影的心思感到少許自得,又見疏竹影二話不說轉眼就離開了老遠,跟了上去不耐大聲道:「好狗弟啊,你究竟在起什麼肖?」
「找一名劍客。」
獸骨刀一揚,狗頭面具獸眼紅光一閃,老狗問道:「有狗厲害?」
有些事和老狗一起行動不合適,疏竹影指向身後回答:「你不是要做正義使者?」
「嗯……正義的使者,需要一條警犬!」
十餘年沒見面,想小蜜桃想得心肝都疼,老狗搖頭攔在疏竹影身前,不容拒絕道,「你趕緊把小蜜桃還我,我需要它替我看着這個女賊,不能讓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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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氣沉沉的劍之墓冢,濃重的死氣蔓延無邊,遍地皆是斷劍殘兵,滿目腐朽衰枯。劍之死地之中,遙遙響着老者的鍛煉吼聲,中氣十足。
一向少有人至的苦寂之地,今日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上古七星之事越傳越盛,異象不絕,疏竹影來此與病劍叟約斗,一為試出劍王星劍上虛實,二是想要確認一些事情。
步入劍冢深處,疏竹影伸手抓向插在一旁的玄冰劍。察覺身後異動,病劍叟迅疾翻身,從拿八風劍做的單槓上跳落,翻騰幾圈之後,疾躍抓向疏竹影握劍之手。
高手過招,一剎那的錯算疏漏,差距便再難拉近。足上綁着千斤鐵石,病劍叟腿腳何止慢了一分?疏竹影握住身側玄冰劍,反手背劍一轉,劍鋒寒氣逼人。
玄冰劍平削相向,病劍叟唯有收手後退。站定之後,稍顯氣悶的將手中八風劍轉了幾轉,病劍叟急急嗆道:「啊啊啊,趁着叟仔我鍛煉身體的時候偷襲,你這樣可不能算贏!」
「此回勝負一了,霜映清階疏竹影,候教。」
多次切磋均未決勝,事到關鍵,疏竹影卻不會再做謙讓。不以兵器為勝,竹鞘掩飾的沾血冰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