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裊裊,道氛盎然。久遠前的景象,映入紫荊衣的眼中,換來的卻是稍嫌錯愕的沉默。
「多說無益,進招來吧!」
然而就在下一秒,紫荊衣已然氣貫雲刃,不待對方廢言,提劍便是一輪極速搶攻。
雲天劍法綿密若幻,瞬間籠罩墨塵音周身。墨塵音五指一撥,卻聞道塵一曲奏響,墨曲琴浮空一擋,一阻劍光來路,瞬時四下嵐煙瀰漫。
「好友,切莫一錯再錯,回頭無路。」
「做便是做,吾早有捨命覺悟。」
雙劍交格,火花四濺。紫荊衣出招微一頓挫,旋即愈發不留情面,濃稠雲氣由身而發,更見紫華輝映。
「紫雲之濤。」
「道曲十弦。」
總壇大殿之上,劍乘雲龍襲卷,紫荊衣有意求戰。墨塵音指挑琴弦,倏升沖霄劍吟,正是琴劍相合。錚錚琴音排射而出,誓阻雲劍橫利之態。
「唉,此事亦有吾一份責任。當年吾若能事先發覺,體會你二人之心念,或不至走到今日這種地步。」
「呵,墨塵音,你這又是何必?紫荊衣不怪玄宗任何一人,只是早已厭惡與魔界之間無休止的爭戰。一切選擇皆是出於自願,怨不得人啊!」
為人率性敢做敢當,紫荊衣亦不屑將責任推給他人。然而淺露自負的輕笑聲中,卻含一絲矛盾的壓抑。
其實,當初本可一走了之,再不管道魔之爭。區區一個棄戰懦夫之類的罵名,紫荊衣又豈會在乎?
但為了唯一知心的摯友,當初拋下其他好友,終究做了對不起玄宗的事。久而久之,紫荊衣縱然裝作漫不在意,卻還是在心底不知名的角落,形成了難捨的執念心魔。
話音一落,雲劍走勢愈發兇狠。不耐久戰下去的紫荊衣,僵持拆招片刻,身法猛然提速一截,太元紫印應聲打向墨塵音。
雖是事出突然,墨塵音應對猶然不慢,舍琴舉掌接劍。鬢邊灰發,卻被殘餘劍氣擦過,斷裂緩緩飄落。
「果然,這也是幻象……」
面前的玄宗總壇有如玻璃般粉碎,紫荊衣死死盯着化作靈氣消失的髮絲,內心五味雜陳,喃喃自語道。
「確是幻象,但蒼為何要這樣做?而若不是蒼,難道會真是墨塵音你?」
江水高低浪卷,宛如獨立江岸之人,起伏不定的心緒。深思半刻卻是毫無頭緒,紫荊衣唯有沉重一嘆。
「無論佈陣之人是誰,蒼在天波浩渺只怕已有佈置。罷了,先去接應金鎏影。」
—————————————————————————————————————————————————
多一個絕代高人臥龍行,並不能徹底逆轉危局。因為說到底,此刻的臥龍行只是一具行屍,無法達到同層次高手該有的應變。
六人之中,暮秋筠之前就有對付臥龍行的經驗,是以不必楚君儀吩咐,丹青見鋒口便已轉向,將臥龍行困入重重花海。
而數創在身的昭穆尊,要從楚君儀與四弦手中脫手,卻仍不算容易……
縱有再多慍怒、憤恨與迷惑,昭穆尊亦知必須先過此關,方有後續可言。
「金鎏太極影!」
刀聚洶湧怒火,驟見盤龍升天。昭穆尊為辟生路,已有舍下臥龍行,拼傷殺出去路之決意。轉瞬定念,昭穆尊立即調動體內每一點真氣,功力再上層樓,玄宗正法融入刀招,求存殺敵而出!
與此同時,臥龍行不求脫身,更不顧被丹青見刺穿胸腔,死板提運全部魔氣,極發怒盪天鎖,殺向玄宗四弦。心知臥龍行非同小可,四弦唯有放棄夾攻昭穆尊,轉身聯袂應招。
「筆畫流星!」
雖無他人助力,紫天筆揮灑間,猶見楚君儀決然之念。紫霞懸空凝練,有若流星天墜,絢麗奪目,反攻昭穆尊。
兩大強招衝撞,結局卻已是必然……
論武修戰鬥經驗,昭穆尊尚要勝過楚君儀一籌。然而昭穆尊受創在前,雲龍斬後續乏力,金色太極竟為筆鋒所破。不過縱使如此,昭穆尊亦未絕望,反是順手再催道門元力,即欲施展非生即死的搏命招術,殺出一條血路來。
非生即死之招,必有一方殞命當場。但對正道而言,此戰只
第三十七章 斷橋(二)